第43节(1 / 3)
当开会的众人瞧见大祭酒司马长空黑着脸出现在门口,室内混乱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刚才还与人辩论输掉的高天诚即刻冲上前去向司马长空诉苦,他恶人先告状地说道:
“师兄,你可回来了。他们这些晚辈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敢说我是个老糊涂蛋。”
闻听此言,司马长空险些被气了个倒仰,随即他又想到正经事更要紧,当下司马长空也就没心思纠缠这种狗屁倒灶的小问题了。
司马长空作出一个双手下压的姿势,示意会场中的众人安静下来,而后开口说道:
“好了,汝等少安毋躁,听我一言。你们谁可知九天十地八荒万妖阵是何物?”
只听得司马长空此言一出,聚集着阴阳家数十名核心骨干的会场内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无不是满脸惊疑之色。人尽皆知,阴阳家是对阵法最为熟谙的修行流派,在这方面他们要是自认第二,那天底下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不过也正因如此,陡然之间听闻一个无比陌生的阵法名称,所带给这些内心无比骄傲的专业人士的心理冲击,远远超乎常人想象。
现场沉寂了许久,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破沉寂,说道:
“这个……这个阵法,我知道。”
闻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这个发言者身上,他并非是有资格列席会议的大佬,而是一名负责端茶倒水的晚辈弟子。若非会场里始终没人吭声,当着如此多的师门长辈,他大概也不会鼓起勇气开口。
这时,司马长空炯炯的目光投向这个平素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弟子身上,沉声说道:
“哦,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从何处知晓此阵?”
“启禀大祭酒,弟子刘德明,前月弟子早课迟到受罚打扫藏经阁,无意间看到了一部残本古书,那书中便有提到这个阵法。”
获悉情报来源居然是在阴阳家山门内的藏经阁,司马长空一直紧绷的面部神经略微松弛了些,转而声音温和地说道:
“那书现在何处?”
“回禀大祭酒,书在弟子房中。”
不待司马长空说话,坐在旁边的高天诚猛地一拍桌案,大声斥骂叫道:
“混账,那你个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取来。”
惯于倚老卖老和玩横的,高天诚这厮比起深居简出,罕与跟晚辈弟子接触的司马长空来,无疑是更具威慑力的存在。
刘德明这个幸运地在众多大佬面前崭露头角的后生小子,立时被吓得噤若寒蝉,声音颤抖着说道:
“是!是!弟子这就去取。”
说罢,刘德明一溜烟地跑出了会堂,饶是如此高天诚还不肯罢休,他气鼓鼓地说道:
“哼,竟然学会了夹带私藏,这班年轻人太不像话了,似我等初入门时,焉有如此不堪之举?”
见此情景,本不愿说太多的司马长空也忍不住了,缓缓地说道:
“师弟,慎言哪!即便年轻人一时糊涂犯了错,你我到底是他们的长辈,岂可不问情由便轻易怪罪?”
闻听司马长空的说法,高天诚吹胡子瞪眼地反驳说道:
“师兄,您总是这么纵容小辈,照我看都把他们给惯坏了,一个个都不成体统。”
心不在焉的司马长空没有反驳高天诚,仅是不置可否地笑一笑,等到高天诚在那里嘟囔了几句也就没再说出什么来。
过了不多时,那个被高天诚盯上的倒霉孩子一路小跑进到会堂之内,他躬身在司马长空面前双手奉上了几页发黄的纸片。这边没等司马长空开口,厚着脸皮跟过来的高天诚惊呼了一声,说道:
“哎呀,一本书就这么少,你是怎么搞的?”
在两位师门大佬跟前,神情紧张得连自己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自觉倒霉到家的刘德明欲言又止,声音细若蚊蚋地说道:
“是,这本书只有这几页了,所以弟子才斗胆拿回房中,想查一下出处。”
闻听此言,司马长空抬手制止了高天诚预备借题发挥,长篇大论批判年轻弟子不服管教的举动,说道:
“唉,也罢。德明,此等事你切记了,下不为例哟!”
闻声,刘德明如蒙大赦,他点头如捣蒜地说道:
“弟子谨记训诲,谢过大祭酒不罪之恩。”
示意这个可怜的孩子退下,司马长空小心翼翼地翻阅着这几页颜色黄得发红,只怕是稍微用力些便要碎成渣滓的纸片,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怪哉!老夫少年之时也在藏经阁待了十年之久,为何不曾见过此书?”
图书典籍作为人类发明的一种信息载体,其实算不上先进,但是很有趣的一点是,各种信息载体的寿命长短,与它们的技术先进性成反比。
生活在史前时代的人类在洞穴岩壁上用矿物颜料随意涂抹的符号图画,若不被人为破坏掉和被自然风雨侵蚀,大概可保万年后光艳如新。技术更进步一些的竹木简牍,搁在干燥环境中也能维持数千年不朽,出现时间较晚的纸张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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