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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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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寻我的时候,从来没有告诉我。”

当年他被困魔窟的时候,见到的裴观一,那个无所不能的师兄总是挡在他的面前,直至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万宝殿崩塌的最后一息里,他想到是魂归故土,所有人得以归属和获得未来的生机,可在阳龙墓时却给他开了个玩笑,裴观一没走,奚云平跟徐天宁没放弃,千年前他不是一个人。

“为什么?”

顾七就那样地看着对方,闭上眼睛时通灵血的味道深入骨髓,似乎流转千年之久。从他恢复记忆之后,日夜闭上眼睛时能清晰回忆起的就是当年被囚禁的数百年,他被困于踏雪剑剑身中,无不一日地与那孤独的少年相伴,他看不到他,他能感受到他,于那万千寂静的死水中,听着天虚剑冢的悲鸣,一直到了罪恶崩塌的瞬间。

宿聿的无忧无虑,早在岁月长河里磨灭得只剩下灰烬。

这也是他,从千年前就无法放心的事情。裴观一后悔过很多事,后悔没有在血瘟疫发生之前发现天虚剑门的异端,后悔没有在师弟当年下山时陪着他一同去,后悔无能为力死得太早,后悔让本该他背负的事情落在师弟们身上……所以在变成妖剑漫长的岁月里,饱受无法融合的共生苦楚里,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陪伴。

哪怕他不知道他,哪怕他感受不到他。

一直在剑中数百年,哪怕融入骨血,也想保护他到最后一刻。

顾七喉间艰涩,“我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就让他一个人走下去。

话还未说完,气息扑面而至,少年倾面而来的碰触,带着血腥与森森未解的阴凉,鲁莽而没有收敛,莽撞磕磕绊绊,但是比回答更直接的接触。

唇齿的磕碰和啃咬,血腥就像是在两个人之间散开,顾七伸出手扶住他的后颈,感受着对方近乎报复的掠夺,有些情愫,早就在长远的陪伴中变了样,仅剩下单独直接的,爱恋与欢喜。

只是在不明白中应暗而生,手臂上蜿蜒的花契与图腾相伴而生,绽放的花苞在暗红色的点缀下殷红明朗,好像终于在一隅之地窥见了光明。血腥味绽放在唇齿间,顾七抚着他的长发,将那一缕缕白发捋顺,声音轻得从唇齿间说出——

“宿聿,我希望你走在人间,无需畏惧,无需彷徨。”

“世人敬你。”

宿聿低着头,颤动的气息像是从胸腔中跃出,问:“那你呢?”

那你呢……?顾七在茫然中早就弄清了这个问题答案,是很久,也是很多年没能说出的话。

——“师兄倾慕你。”

人柱

顾七耐心地把他的头发捋后, 一点点地擦拭去他的眉眼间的血迹,最后停在他唇角上,仰起头轻轻地吻去留下的一点点伤痕。

无声在两人之间蔓延, 剩下的还有只有那点靠进的风。山雪的气息覆盖着宿聿,拥抱着他进入那漫无际的世界里,天虚剑冢的风很冷, 历代剑主们的嚣气罡风没日没夜地刮,他站不起来,撑不起身体,喘气的时候能感受到的只有源自身体里的疼痛,撕裂刺骨,疼到神魂里去。

其实到最后,那点疼痛也麻木了。

只有伸手去触碰贯穿身体的那把剑的时候,刺骨的冰冷却温热得让他心生热意, 就好像突然之间,剑冢的日子也不难熬了。

宿聿很排斥去回忆千年前的过往,可现在他去碰触自己的腹部,碰触自己的小腿。

那些过往好像是变成另外的,不切实际,却让他忍不住去抓紧的东西。他其实很难去理解所谓的情感,很难理解何为欢喜与爱慕,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留住他,吞食入腹也好, 强留在身边也好……那是自意识深处出现的,不为人知的占有欲。

宿聿低着头去吻顾七, 他伸出手去摸对方脖颈处的麟甲,而对方的手朝他伸来, 虔诚地扶住他的后颈,仰头地回应他。天虚剑门好像下雪了,山阶的春风好像吹来了,他站在小院门口高高的榕树上,往下跳的时候,裴观一站在树下接住了他。

‘师弟,下来。’

‘莫要偷喝酒了。’

‘连这段路,都懒得走吗?’

‘果子能解腻,试试?’

多么地不真实,却让他心绪颤动。

血腥味在唇齿间撞开,闻了许久的妖血,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宿聿喜欢这种真实的气味,至少可以告诉他这个人真实地在眼前,会像千年他等在山阶尽头那样,会像他出现在他面前那样,唯有确信,才分得出记忆幻象的虚伪,以及最后能看到尽头的真实。

“师兄是什么时候倾慕我。”

“不知道。”

顾七的手搭住他另一只手,指节穿过,彼此交错。

那只满是剑茧的手是属于他的,宿聿感受着源源传来的热意,属于另一个人气息包裹着他,一点点地走到神魂深处,成为他的所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丹田的灵眼幽幽地冒了出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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