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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钓到一尾大鲈鱼(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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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弟好容易抛开对他爸爸那有趣行径的迷恋,一走到池塘那面他自己的一端。起初,他抛掷得糟糕透了。不是钓线缠在一起,就是浮子投到最不适当的地点;或者钓线越过狭狭的池面,被强韧的锯齿草的锯齿钩住。但不久,他的动作就显得顺手起来。他感到他的手臂划了一个令人满意的弧形,手腕在适当的时候抖动了一下,就把浮子准确地投到他想投去的地方:一丛水草的旁边。

贝尼叫道:“好啊,孩子。先让它停一会,然后准备牵动第一下。”

他还不知道他爸爸在暗中观察他呢。他忽然紧张起来。他谨慎地牵动钓竿,那浮子跃动着掠过池水。一阵漩涡,一个银白色的躯体在水中隐约一闪,一个张得足有小煎锅那么大的嘴吞没了诱饵。一块磨石似的重量在钓线一端往下坠,而且像一头野猫般地挣扎着,几乎拖得他失去平衡。他打起精神,抑制着自己难以按捺的激动。

贝尼叫道:“镇静些。不要让它把诱饵拖到下面去。把竿梢提起来。不要让它滑脱了!”

贝尼任凭他去孤军作战。裘弟的手臂紧张得发酸。他怕拉得太紧断了线。但他又不敢稍松一时,恐怕突然滑脱,使那巨大的家伙逃走。他希望他爸爸送来魔术的咒语,立刻出现奇迹,助他将鱼送上岸,结束他的痛苦。那鲈鱼也愤怒了,它向草丛冲去,那儿钓线可能缠在草上,它就可以挣脱了。裘弟忽然想起,假如他循着池岸,拉紧钓线,就能将鱼引到浅水中,然后排命把它拉到岸边。他小心地拖引着。他急着想扔下钓竿,扯起钩线,然后紧紧擒住他的敌手。他开始离开池边了。他将他的钓竿猛一提,果真把那鲈鱼拉上了岸,鲈鱼在草丛里跳动挣扎。他急忙扔下钓竿跑上前去,把捕获物移到绝对安全的地方。那鲈鱼足有十磅重哩。贝尼向他跑来。

“孩子,我真替你骄傲。没有人能比你对付得更好了。”

裘弟气喘吁吁地站着。贝尼重重地拍着他的背,和他一样兴奋。裘弟几乎不相信地俯视着那条鱼壮实的外形和巨大的肚子。

“我觉得它就象老缺趾一样。”裘弟说。于是他们一起笑着,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背。

“现在,我得打败你。”贝尼说。

他们各自占据了一个池塘。但不一会贝尼就叫着承认自己被裘弟彻底打败了。他开始用手提钧丝和蚯蚓替巴克斯特妈妈钓起小鲷鱼来。裘弟把钓饵投了又投,可是再也没有使人疯狂的漩涡,剧烈的跳动和活生生的挣扎着的重量出现了。他钓到一条小鲈鱼,提了去给他爸爸看。

“扔回池里去。”贝尼叫道。“我们不能吃它。让它长得和那条一样大,然后我们再来收拾它。”

裘弟勉强把小鱼扔回水里,眼睁睁地看着它游了开去。不论打猎或钓鱼,他爸爸非常严格,除了能吃或者能饲养的,一概不许滥捕。当太阳在白昼天空中耀眼的弧形光辉消失时,他想再钓起另一条大家伙的希望也消失了。他悠闲地投着钓饵,同时对自己的臂和腕的愈益精进的技巧感到快乐。月光现在对他们不利了。现在已不再是鱼儿觅食的时候。鱼儿再也不来嗛饵了。忽然,他听到他爸爸象一只鹌鹑般地呼叫着。这是他们猎松鼠时的暗号。裘弟放下钓竿回顾了一下,确信他还能够认出那草丛,在那儿为了避免阳光的照射,他用草盖着他的鲈鱼。然后,他小心地走到他爸爸召唤的地方。贝尼耳语道:

“跟我来,让我们悄悄地尽量靠近去,”他指着说。“鹤群正在那里起舞呢。”

于是裘弟看到了远处的一群大白鸟。他想他爸爸的眼睛真和老鹰一样锐利。他们匍匐在地上,慢慢向前爬行。有时贝尼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裘弟在他后面跟着趴下。他们爬近了一丛高高的锯齿草,贝尼示意躲到草丛后面。那些鸟现在是如此之近,以至在裘弟看来,只要用他那长约竿就可够到。贝尼蹲下身子,裘弟也随着蹲了下来。袋弟的眼睛顿时睁圆了。他把鹤数了一下。它们一共是十六只。

那些鹤正在跳着交谊舞,像在伏晋西亚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两只鹤另外站着,又挺直又洁白,正在发出一种有些像叫,又有些像唱的怪声。旋律和舞蹈一样,是不规则的。别的鹤围成一圈。圈子的中心,有几只鹤正循着反时针方向在旋转。那两位音乐家奏着音乐。那些舞蹈家则举起它们的翅膀,交替地提起它们的两只脚来。它们把头深深地埋入它们雪白的胸脯,抬起来,又沉下去。它们默默地移动着脚步,显得有些笨拙但又非常高雅。那舞蹈是庄严的:翅膀一上一下地搧动,活像伸开的臂膀。外面的一圈跳着曳步舞,团团旋转。中间的一群则达到了一种如醉如痴的颠狂状态。

忽然,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裘弟想,大约是舞蹈结束了,或者他们这两个闯入者被发觉了。谁知竟是那两位音乐家加入到圈子内,另外两只替补了它们的位置。舞蹈又开始了。鸟儿映在沼泽清澈的水中。十六个雪白的影子倒映着它们的动作。一阵夜风吹动,锯齿草弯腰瑟瑟作声,水面波影摇荡。夕阳斜照在那些白色的躯体上,投下了玫瑰般的色彩。就像是一群用魔术召来的鸟在神秘的沼泽上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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