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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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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忽然想到什么,便猝不及防地顿开,前前后后,说得有些混乱。

重黎没想到她会突然给他讲故事,听起来都是些家长里短,没什么新奇之处,也没有多少人间温情。

平平淡淡,哪怕触及生离死别,也如温茶一般,听不出喜悲。

他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也不打断,就像他自己说的。

缺少的,好像仅仅是一个人愿意跟他说话的声音。

:本尊只想要一个拥抱

这段流水般的故事,从一顿饭,说到一床洗破的棉被,当说到娘子送相公远赴帝都赶考之时,她留意到身后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

她不认为这祖宗会突然老实起来,回过头看了眼,才瞧见重黎躺在她身后的几块蒲团上,合着眼,竟然睡着了。

明明还被不染捆着,亏他真能这么躺下去,呼吸均匀,好像还睡得很是安稳。

她僵了僵,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没有反应,似是已经睡熟了。

金色的藤蔓没有丝毫放松,倒像是还有所不满,有暗中收紧之势,勒得他很是不舒服,睡梦中皱紧了眉。

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不染,藤条立即放松了些。

如此,他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她放轻了呼吸,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

不知是不是这身黑衣的缘故,他的脸色比之前苍白许多,方才光顾着同他争执,也不曾细看,他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近来魔界发生了什么吗?

还是说

她不由想起那晚看到的一身伤,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又僵在半空中。

她打算做什么?

指尖擦过他的头发,烫手似的又猛然往回缩。

她有些茫然,不知自己究竟要干嘛。

于是,僵持良久,又悄无声息地将手收了回来,起身去一旁翻出条毡毯给他盖上,坐回案边继续专心看卷宗。

四周又静了下来,才消停一会儿,身后传来低低的支吾声,她回过头,见他动了动脑袋,似是睡得不大舒服。

她想了想,拿了个小蒲团,托起他的头,垫了一下。

本以为是枕得太低,故而脖颈有些僵,不留神碰到皮肉,才察觉到有点凉。

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抓起他的腕一探脉搏,果真乱得很。

“好冷”他的声音沙哑,这会儿倒是她比较暖和,稍一触碰,便仿佛勾起了他心头的软肉,紧皱的眉宇间,竟瞧出一丝委屈。

她顿时不敢动了,听着他没头没尾地梦呓。

“师尊,我好冷”

他忽然反扣住她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宝贝,挣都挣不开。

“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的师尊!”她咬咬牙,努力掰开他的手指。

可他的手劲儿这会儿如此之大,捏得她都有些疼。

想起颍川和余鸢说她这双眼睛与他口中的“师尊”何其之像,她便觉得定是他又错认了。

既然只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相似,还不如早些认清事实的好。

“您松手!”她觉得自从遇上这祖宗,便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说不清到底气什么,似是有一团火烧得她很是难受,就想离他远远的。

然而越是如此,这祖宗倒是越发“得寸进尺”!

她卯足了劲儿,也没能把手收回来,却感到他的手愈发地冷,额上竟渗出了一层细汗。

听闻龙族五行属水,平日里看他用剑施法,也多是水系的法术,这会儿忽然凉下来,整个身子像是结了一层冰,连带着她都哆嗦起来。

她只得用另一只手,努力够着案上的烛台,师父素来忘性大,未免哪日入阁才发现没有灯烛了,映华宫所有的膏烛都比市面上卖得大许多,挪近些,借着烛火,还有丝丝暖意。

他的手握得十分紧,生怕这一松,手中便什么都没了似的。

这模样,竟觉出一丝可怜来。

她叹了口气,终是放弃了挣扎,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这儿没有炉子,您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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