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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灯看见小狗割腕自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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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种话,就是为了气我?”

“不是的。”沉见徴怔了怔,止不住地眼酸,“可是主人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到底何德何能?”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的话。

他承受着裴玉照无条件的好,不自觉想到小时候,娘为了养活他,没日没夜地做绣活,后来眼睛都渐渐看不见了。那时的他无疑是个拖油瓶。

他想过死,可娘只有他一个儿子,没了负担的同时,也没了依靠。

可裴玉照呢,她从来众星捧月,缺一个他吗?

原来,他于她彻底是一个累赘。

他根本不懂裴玉照。

他不懂得,不懂她在阿娘与舅舅身上耳濡目染来的坏习惯。

他们是一脉相承来的敌我分明,诸如劫走她的畜牲,那就是界限分明的敌人,一条命在她眼里不比草芥更重。可当作了自己人,那怕他不是什么崔家的公子,只是她在街上捡来的乞丐,也比千金更重万金。

他根本不懂得她,也根本不能够懂得她。

她忍着气骂了一句:“装可怜,你就知道装可怜。”

两个人再没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像平常一样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而是各自闷头睡去。天光大亮的时候,裴玉照气消了一半,摸索着他的怀抱,却发觉身边早已人去楼空。

找遍了整个宅子也不见他的身影,裴玉照下意识怕起来。

她心乱如麻地找到太平坊去,叫阿霍打了马车,寻寻觅觅,过了一村又一村,终于找到了沉见徴从前带她来的农舍里。可她翻来覆去,照样都是空荡荡的。

裴玉照都不抱希望了,麻木地推开最后一道柴门,却见断断续续的尘灰吊子飞过来,里头仿佛趴着比人还高大的白蜘蛛,影沉沉的青日光吸住了目光,她隔了相当的距离望下去,才知道那根本不是蜘蛛。

是沉见徴——

油灯提进来,炭火封闭地烧着,一阵凉,一阵热,总归是痛得很难闻。

她都瞧见了。

一只手臂垂在地上,刀剜的道子不浅,血正汩汩地往外涌,淌了一地腥湿。他的脸庞从未这么白过,没有生气了,好似只是骨架子上贴了一层白缎子。

他的肉体就这般从她的指尖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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