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身边的暖源,或是能有所倚仗的东西,悉数被人剥离,秦如眉僵坐在椅上,只觉得如坠冰窟。
付玉宵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在付容愿一行人离开时,抬眼略略看了一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如眉再坐不下去,撑着扶手慢慢起身,脚腕传来钻心的疼,她强忍着,压下话语中的战栗,“大哥,弟妹身体不适,先回屋了。”
禾谷见状,忙来扶她。
秦如眉自称“弟妹”,是在强调他们此刻的关系。
她现在只是一个即将成为他弟弟妻子的女人,而他纵有再高的权势地位,也只是她的大哥。
付玉宵一笑,手指轻捻起杯盖,又松开,杯盖与杯身磕碰一下,声响轻微且清脆。
“这么急着走?大夫还没到呢,怎么,弟妹这么厌恶本侯吗?”
秦如眉身影一僵,“不敢。”
“那就坐。”
禾谷静观其变,小心地观察着秦如眉和付玉宵,她身为丫鬟,不知其中的暗潮汹涌,也不清楚方才发生何事,但她总觉得二夫人和大公子关系有些奇怪,像是从前认识,可又十分陌生。
秦如眉心头屈辱涌起,眼风扫过禾谷,示意她回去,自己则扶着交椅扶手坐了回去。
付玉宵眼皮略抬,扫禾谷一眼。
“下去。”
“本侯有些话,想和第一次见面的弟妹说。之后若是大夫来了,让他在外面等着。”
禾谷犹豫再三,也只得应声,跟着付玉宵的贴身小厮,一起退了下去。
不!
秦如眉脸上的血色,在此刻,终于彻底褪得干干净净。
不要留她单独和付玉宵待在一起。
心头的恐惧,让秦如眉忍不住想要求救,她想冲过去把禾谷他们拦下来,求他们不要走。
可是,她现在只是即将要和付容愿成亲的秦如眉,付玉宵是付容愿的哥哥,自然也算是她的哥哥。
哥哥要在弟弟成亲前,和弟妹谈几句话,于情于理都无可挑剔。
就算她如何绝望,却也只能接受这一切。
终于,空旷的厅堂里只剩下她和付玉宵。
这一刻终究到来了。
秦如眉再也忍不住,紧握手心,闭上眼,拥在软罗柔缎里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
付玉宵眼皮不抬,“弟妹,本侯这么可怕吗?竟让你害怕至此。”
秦如眉竭力压着心悸,“没有,是我身体不适,不关大哥的事情。”
付玉宵沉默片刻,忽然扔掉手里的茶杯,茶杯与盖碰撞,发出刺耳的轻鸣声,茶水顷刻间弥漫了一桌子。
随即,他起身,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她走来。
秦如眉立即往后退去。
就当她以为付玉宵要来碰她的时候,他却在她身旁一尺距离,停了脚步。
男人伸手,从她身旁的果碟里拣了一颗葡萄。
他的手骨节挺括,修长宽大,葡萄在他手里衬得十分小巧,他的动作始终矜贵,却很快将葡萄剥好,轻轻递到她唇边。
“尝尝?番邦进贡的紫玉葡萄,味道不错。”
秦如眉往后瑟缩了下,迎上他的视线,和他无声对抗。
“我已经……尝过了,多谢大哥。”
“我再说一遍,张嘴!”
顷刻间,付玉宵语气骤然狠下。
他的目光野狼一般攫取着她,眼底酝酿着怒火,神情冷得可怕。
一瞬间,竟如同换了个人。
秦如眉鼻子一酸,泪差些掉出眼眶,哆嗦着微微启唇,下一刻,葡萄便被他用力塞进嘴里。冰凉滑入口腔,喉管,一路冰至肚腹。
葡萄甜得发腻,甚至发苦,让她忍不住想要呕吐。
“甜吗?是付容愿给你喂的葡萄好吃,还是我给你喂的好吃?”
付玉宵轻笑,忽然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
随即,他俯下身体,凑近她耳边,宛如情人耳语:“秦如眉?哦,不……应该叫你秦双翎。你这一年多,过得可还滋润?”
太久。
太久了。
自从来到兆州,她便再没有被这般屈辱地对待过。
秦如眉被迫抬头看着他,眼眶通红,泪水终于从眼尾滚落,没入鬓发。她在颤抖,看着他,如同一只绝望待宰的羔羊。
她从来没想过,时隔这样久,与他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番情景。
“哭什么?”
付玉宵抬手,轻柔地抚去她眼尾的泪。
这个动作太过温柔,几乎让她神思恍惚,以为自己并不身在兆州付家,而是回到了天门县,那个破落的小县城。
他打量她的容貌,轻啧,“一年多不见,竟是比从前更漂亮了,看来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口中的葡萄味道让她反胃,酸水一阵阵上涌,秦如眉再也忍不住,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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