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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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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兰因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腾空而起、世界颠倒了。等他想起来要踹动手脚反抗时,他人已经被运到了装饰豪华的马车里,还被七手八脚地塞好了汤婆子、裹上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披风,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待他皇兄一上车,马夫就立刻扬鞭喊了声“驾”。

一骑绝尘,只余飞土。

皇帝好整以暇的坐在了阿弟对面,半歪在软垫上放松走了一天的疲劳,还不忘眯眼道:“哭啊,怎么不继续哭了?”

闻兰因:“啊啊啊啊啊!”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嗯嗯,嗯嗯,放心吧,我也讨厌你。”皇帝老神在在地挥挥手,嘴上是一点亏也不肯吃。他心情很好地打量起了桌上的蜜饯瓜果,怪不得伯母对连伴伴如此信重,办事确实细心,他都没提过马车的事,但连伴伴就是能想到。

甚至绝口不提早上,和倍儿要面子的北疆军们保持了一个“是谁一路快被冻成傻子了我不说”的默契。

只是默默为需要骑在马上护卫的人准备好了暖和的大氅和皮手套。

“夜露深重,还望诸君多保重。”连亭带着儿子并一众手下,目送走了最后一个跨马而上的北疆军。只能说厂公是真的会做人。

骑在马上的北疆军小哥们都忍不住犯嘀咕:

“咱们之前果然是被雍畿的那起子酸儒骗了吧?我看连督主挺好的啊。”

“对啊,哪里就诓财挟仇、揽权怙(hu)势了?”

“啥,啥,啥?你说了个啥?什么护食?谁护食?有吃的?”

行进的辘辘马车里,絮果正在和他爹玩双陆。

连亭的手下不仅办妥了马车、衣物之事,还为连亭取来了他给儿子在博戏店预约的双陆。毕竟连亭今天要侍奉在小皇帝左右,总不好和陛下直说“我有点私事,咱们先停一停,让我办了自己的事再走”,这种领导吃饭我转桌的行为,怕不是不想在宫里混了。

但连亭又真的很想把双陆给儿子一并拿上,他当时考虑的是万一絮果也舍不得和新朋友分开,非要闹的话该怎么办。

用博戏转移儿子的注意力就是个好办法。

只不过絮果如今看上去好像巴不得与闻氏兄弟分开,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说实话,连亭在心里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的。他不是不希望儿子交朋友,只是不想儿子交身份比他高、尤其是高这么多的朋友。

连亭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毕竟从世人的普世价值观来说,这可是能与皇帝、北疆王世子结交的大好机会,傻了才会往外推。

只是……

连亭摸了摸手中莹润的骰子,眼神在忽明忽暗的车灯下变得晦涩不明,他已经注定要点头哈腰伺候旁人一辈子了,难道他的儿子也要如此吗?

连亭再次与絮果确认:“絮哥儿,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今天的小哥哥?”

“哪个哥哥?”絮果一个问题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厂公俊美的脸庞上笑意更浓:“不管是哪个哥哥,我们絮哥儿不喜欢,那就不用和他玩。当然,如果你后面又喜欢了,阿爹也不反对。”说完,不等絮果回答,连亭就故意投了两个一点出来,夸张的懊悔道,“哎呀,阿爹怎么还不能行马呀。”

双陆的规则和飞行棋很像,掷采行马,黑白双色,双方各十五个马棋,谁的马先出完,谁就赢了。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唯有掷出六点,马才能正式行动。

絮果捂嘴,努力不让自己的开心表现得太幸灾乐祸,只手舞足蹈地想一鼓作气赢下阿爹。

双陆作为一种博戏,自然也是要有彩头的。

连家父子的彩头,就是连亭之前让人在烧朱院买的已经切好的炙豚,用马车上的封闭式小火炉稍微一烤,已经变凉的烤肉就重新变得外焦里嫩、汁水盈口。絮果其实已经吃过餔食了,但一看炙豚就又饿了。

连亭很有节奏地控制着棋局的输赢,既不给儿子留下什么得不到的遗憾,又不至于让他大晚上吃太多油腻积食,需要请大夫。

等吃得差不多了,锡拉胡同也就到了。

絮果迷迷糊糊的被阿爹抱下马车,摇摇晃晃的回了内堂,他的眼睛几乎已经要睁不开了,但还是坚持洗漱完毕才上了床。

连亭一直等到儿子彻底睡熟,方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他从锦书口中得知了儿子白天突发奇想要狐獴的始末,一听是隔壁那不着调的败家子“鼓捣”的,连亭就气不打一处来,在椅子上坐了又坐,终还是没忍住,起身直奔对面而去。

锦书等人都被吓坏了,误以为厂公这是大半夜的就要让闻小二阖府上下不得安宁,但再怎么落魄那也是宗亲,如今又正值太后想要补偿宗亲的当口……

“奴、奴婢听说,”锦书冒死规劝,“闻小二还有个去了南方的姐姐,不如安排他去投奔。”

隔壁的闻老头嗜赌成性不做人,押不了房子,就想拿女儿抵债。当年这事闹得极大,甚至还有人借题发挥,做了“县主抵嫁妆,宗亲卖儿女”的打油诗来讽刺先帝对闻氏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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