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节(2 / 4)
的战场。
而黑鬃女王就从来没有这样憋屈过了——
坏女孩联盟明面上和它站在同一阵线不假,但这种站队不再需要仰仗统治者联盟本身的势力,只需要借助一个更加正统的名号,反而是女王自己需要依靠它们的战斗力来巩固统治。
现在有两只手搭在宝冠上,一只想要将其夺走,一只将其牢牢按在原地,而佩戴着宝冠的女王对此却没有任何发言权,只能抬头看着那两只手隔空博弈。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迹象。
还没等黑鬃女王想出该怎么化解眼前的危机,就好像还嫌形势不够风云起伏、不够诡谲一样,从来四平八稳的断尾斑鬣狗忽然开始异动连连,今天朝左边倒,明天朝右边倒,在两个政治联盟中间轮番下注,享受着昔日强敌们对它的极尽优容。
这位老牌政客的举动不光出乎女王的预料,还出乎了安澜的预料,一下子就把她带回了某年旱季她频繁外出猎取“零食”、对方则频繁过来蹭饭社交的时刻,考虑到后者一贯的行动风格,安澜越发确信黑鬃女王一手建立的新王朝已经岌岌可危,再怎么沉着冷静,她的心跳也忍不住快了两拍。
好在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坏女孩仍然半心半意,保持着过去数年锻炼出来的“安分”;重逢后听完了整个奋斗故事的诺亚在高兴的同时也用经验指出了形势的可变动性,提醒她越到这个时候越要慎重,以免最终功亏一篑;母亲、圆耳朵和笨笨虽然对政治斗争不算精通,却也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镇定,只管和角联盟对抗。
安澜细细思考,认为她还不能完全排除黑鬃女王退位会带来的影响——
女王目前只是失去了传承,本尊的影响力还在,盟臣也还有个;中层成员与底层成员眼下看着好像十分不满,好像在旁观,实际上是在等着给最有可能胜出的对象加码,这个对象并不是固定的;最重要的是,有北部氏族和希波氏族在边上虎视眈眈,现在上位就跟接过一个烫手山芋没差别,随时随地都有权柄旁落的风险。
不如选择按兵不动,继续给女王以必要的尊重。
此时此刻的安澜只是想做详尽考量,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看似无足轻重的尊重将在不久之后为她带来最甜美的回报。
人们常说:变化并不都是惊天动地的。
至少当南部氏族的金字塔尖发生变化时,并不是像是一场雪崩、一次山倾,或者什么高悬于天顶的城市忽然坠落地面,不,那是非常平淡的一次转手,仿佛被交接的不是一顶宝冠,而是一顶可有可无的、陈旧了的针织帽。
安澜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午后刮了一场能把幼崽都当作毛球吹走的暴风雨,仅仅只用了三分钟,天空就像破了一个大洞,边界清晰的雨柱以席卷一切的姿态撞向地面,豆大的雨点顷刻间打湿了每一只还在空地上活动的斑鬣狗的皮毛。
不幸的是:巢区的地势有点低。
往年只要一下暴雨,这里就会水漫金山,只剩下几个挖在小土包上的洞穴还在坚强地屹立着,仿佛沼泽当中的小小孤岛。
雨水把百米开外的水塘同大地连通,偶尔还会因为有鱼游动,翻上来几块不知道沉了多久的碎骨头。这些外表面盖了一层薄薄滑腻物质的“玩具”最后都会被高位者的幼崽抢占,供它们磨牙,供它们练习争抢食物、扮家家酒。
感谢野生动物强健的体魄,被水浸一浸也不过是爪子难受两天、身上发痒两天,不至于出现太严重的失温病,绝大多数氏族成员这会儿都安安稳稳地躺在泥地上,权当自己是某种菌类作物。
安澜并没有去加入它们。
作为一只早已被权力“宠坏”了的高位者,她堂而皇之地占据了一个洞穴,不仅把两只躲在里面还不到三周大的幼崽挤到了墙壁上,还让这两只幼崽的母亲脸上开起了调色盘厂。
低位者不能反抗高位者的举动,抢占洞穴躲雨的行为也并不违反社群等级制度的规则,这只母兽呜呜了半天,什么用都没有,只得忍气吞声地坐在外头,一边为高位者顶住风吹雨打,一边防止自己心脏病突发——
说真的,这都得怪坏女孩的坏名声。
不是每只母兽看到自家幼崽靠近坏女孩联盟的成员,一会儿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推爪子,一会儿玩跳山羊,都能当做无事发生、一切都好的。
安澜闲得没事干玩了一会儿,看它紧张到都快窜起来了,喉咙里也呼噜呼噜个不停,这才放过幼崽,靠近洞口去呼吸新鲜空气。这一出洞,她就看到了坐在大树底下的成年雌兽和亚成年们。
那是黑鬃女王、盟臣以及盟臣的后裔。
最近这位女王陛下越来越不喜欢动弹了,比起巡逻和抢食,它更喜欢侧躺在休憩区,半眯着眼睛,微吐着舌头,用睡眠来驱散旧伤恶化带来的刻骨疼痛——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安澜曾经在过去臣服时仔细观察过一次,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太潮湿,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压力太大,也可能是因为后期巡逻时又受创过,那半张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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