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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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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逃出生天。

而另外两只斑鬣狗就没那么幸运了。

其中一只斑鬣狗虽然没有当场被杀死,却被后赶到的地主雄狮折断了脊背。安澜在做狮子的那些年里曾经见过被咬断脊柱的,也亲自咬断过一些敌人的脊柱,非常清楚这种伤势在大草原上就等同于死亡宣告。

第二只当场遭到了锁喉,比起同类而言至少走得干净利落。只是这只斑鬣狗的死亡造成了一些连锁伤害:在边上徘徊着的亚成年看到母亲死去,吓得魂飞魄散、哀叫连连,扭头就冲进了旷野当中,此后再也没有出现。一直等到三天后才有成员在外出喝水时看到了它到处都是撕裂口的半片残骸。

如果说这起竞争者冲突给巢区还算平和的氛围蒙上了一层阴影,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把任何搅动风云的可能性都彻底断绝了。

没有人胆敢在这种时刻用政治斗争、勾心斗角来给统治者添堵,即使是过去一个月中风头无两的安澜和箭标都夹紧了尾巴,生怕被十七级台风的台风尾迎面扫到——

女王失去了一只幼崽。

事后想来,在那个星星格外明亮的夜晚,南部氏族中最有希望接过宝冠的幼崽应该就已经死去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寻找都是徒劳。

其实那天安澜本来心情很好——

白天带着狩猎队从流浪雄狮手里抢了顿饱饭,傍晚在洞穴附近和笨笨母子三个玩了一会儿,入夜后还听壮壮讲了老半天的“战斗见闻”,听累了就吹着晚风舒舒服服地打盹。

骚动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起初是一道拉长了的、嗡嗡作响的低鸣声,旋即,从黑鬃女王最喜欢的金合欢树底下接二连三传来了代表回应的“喔呜”声响,还有一些个体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似乎对形势感觉到紧张。

这种响动在白天都很渗人,更何况是在晚上。

安澜前一秒钟还在梦里追着牛啃,下一秒钟就在天旋地转中被拉回了现实;圆耳朵本来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睡得四脚朝天,头顶平贴在凉快的地面上,下巴处箭头状的凹陷深得能盛酒,听到啸叫声差点整个弹了起来,它的女儿“娇娇”也吓得不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树。

短短几秒钟时间,空地上到处都亮起了稳定燃烧着的球状灯火,而这些灯火还在随着骚动源头的移动而不断摇晃,从远到近,陆续有受到惊扰后相互确认情况的低吼声。

斑鬣狗的夜间视物能力很强。

在风把接近者的气味传来以前,安澜已经凭肉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黑鬃女王穿行在氏族成员中间,每走到一处就会嗅闻片刻。等走到她跟前时,大半个巢区已经过去,饶是女王再沉稳,呼唤声里也难免染上了焦急。

所以……是幼崽丢了?

安澜终于用浆糊般的思绪把信息匹配到了一起,再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是该到它们调皮捣蛋、撒手就没的时候了。

说实话,黑鬃女王的这两只幼崽还算乖的了。

虽然从小就被母亲带着到处立威,把能踏足的区域都结结实实踩了一遍,把能碰到的族人都认认真真认了一遍,但女王自己就是战斗大师,对雌兽(尤其是带崽雌兽)的攻击性非常了解,鲜少允它们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一直看得很牢。

严加看管到什么地步呢?

这两只幼崽再长两个月都能长到跟去猎场“旁听”成年斑鬣狗对亚成年授课的阶段了,单独活动的时间加起来可能还没壮壮小时候在一个月里到处跑的时间多。

安澜觉得黑鬃女王其实也是没办法——虽然幼崽们受天性和身体条件所限,只能在巢区一带玩耍,再想跑也跑不远,却不等于它们就直接和危险绝缘了。

撇开政治斗争不谈,小时候她捞过笨笨的那个水塘现在就在五百米开外,而且照样遍布着水生植物,哪只幼崽要是栽进去估计得直接交代,像这样的池塘在更远处还有两个。

上个月还有幼崽在跟其他幼崽一起吃白蚁的时候把自己头朝下卡进了蚁垄的中央烟囱里。安澜都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怎么能折断、怎么能爬上去、又怎么能卡住,可事实就是等母兽找过去时幼崽已经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卡死了。

想到自己现在手里捧着的“忠臣”剧本,她叹了口气,觉得睡意顿消,干脆站起来加入了帮忙的阵容当中。

小半个氏族从夜晚一直找到天亮,沟沟卡卡里嗅了,空置的废弃巢穴里嗅了,草皮都翻了一遍,就差没钻进其他母兽养育幼兽的巢穴里去查看情况了,却硬是连根毛发都没找着。

黑鬃女王似乎有点心烦意乱。

到了这个时候,她们都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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