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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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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

晏晏也有心思开开玩笑了:“陈叔叔,安安和大黑才三十岁,您……今年得有五十多岁了吧?您老人家可得保证身体硬朗啊。”

“臭小子!”小陈笑着骂了一句,“你有本事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这么多年了话倒是挺敢说,正眼也没看过我几次,知道你叔我长什么样不?”

晏晏挠挠头笑了。

他出国那天把安安和大黑也带上了,因为小陈说自己最近有点疲惫忙不过来,而且觉得鹦鹉心情不好,干脆让它们出去散散心。

结果这一散心就散了半年。

下次晏晏回国已经是过年的时候了,他带着鹦鹉到山间别墅来拜访,在这里看到了精神头又起来的小陈和一个新搬进来和他作伴的鸟友。

有了室友的陪伴,晏晏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担心过小陈的身体健康和精神健康,只是埋头在工作室里苦干。

他退休前四年,母亲去世了。

等到他退休的时候,父亲也去世了。

晏晏参加完两位老人的葬礼,就把老房子转手卖了出去,卖房子的钱一小半捐给了鸟类救护组织,一大半捐给了康复机构,再回国时每每直奔山间别墅,后来小陈打电话说室友被后辈接走了,他就干脆搬了进去。

到这个时候,小陈身边陪伴着的鹦鹉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人世,只剩下四只了。这硕果仅存的四只大鸟仍然能吃能喝,就是不怎么爱动弹,需要晏晏凭着多年和鹦鹉打交道的经验去哄。

他们就这样在山间别墅相依为命。

晏晏六十六岁那年,黑鹦鹉和蓝鹦鹉在一场传染病的打击下前后脚死去了,当时已是耄耋之年的小陈没有掉眼泪,只是反复念叨着“一起走了也挺好”,拿出了两座石雕。

这两座石雕栩栩如生,从喙上的裂痕到脚爪摆放的角度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了最好,并且外观看着很圆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雕成的,雕成之后又被摩挲了多少次。

小陈和晏晏把鹦鹉埋在了预先留好的位置上,安安靠在内侧,大黑靠在外侧,然后把石雕放在两个小土堆边上。

此后每周,晏晏都会到后山去看望它们。

如果正巧碰到清明节,就会有更多人来后山拜访鹦鹉墓地,这些人有的会坐五分钟,有的会坐两小时,有的垂垂老矣,有的正值壮年,但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共通的气质。

晏晏对他们的来历不感兴趣。

他知道无论哪一个人开口说出来的都会是似曾相识的故事,所以也必要去问,还不如逗一逗这些人扫墓时带来的伴侣动物。

其中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士每年都来,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只非常精神非常漂亮的金刚鹦鹉,据说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伙伴。

“你也养鹦鹉吗?”晏晏那天有点谈兴。

“我也是安安的‘学生’啊。”那位女士回答说。

他们都没有看向彼此的脸,一个看着石雕,一个看着鹦鹉,在默契的回避中舒适地交流着。

“我小时候过得浑浑噩噩,想说的话说不出来,想表达的感情表达不出来。”她苦涩地回忆道,“我每天都在问自己,我究竟为什么要出生的呢?一个人要是出生就是残缺的,那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呢?”

她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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