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盛木言将他约在了任擎川在郊外的一座山庄里,等他到山省时,已经接近凌晨。
这处山庄,方律曾来过一次。位置在半山腰,前后都是山,再加上任擎川的个人偏好,整栋别墅看起来庄严肃穆,往难听了说,就像是矗立在山沟里的某种祭奠场所。
可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远远望去,山庄灯火通明。庭院里原先那些遮挡阳光的松树全都没了,换成了低矮的灌木丛。
一条石板路直通左侧的大片草地,草地中央支了个秋千吊椅。
似乎……看起来更有人气儿了。
若是搁在平时,方律一准儿会调侃两句,可眼下他连细看的心都没有,只随便瞥了一眼,步履匆匆。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方律看到盛木言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任擎川正神色温柔地说着什么,抬手在盛木言头顶揉了揉。
方律要推门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一瞬,那一抹名为羡慕的情绪突然占据着他的内心。
他将心底酸涩咽下,面色沉寂地推开了门。
听到开门声,盛木言与任擎川同时望了过来。
“舅舅。”任擎川站起来,向他打了个招呼。
方律点点头,坐在二人对面的沙发上。
“方董。”盛木言似乎是烦透了方律,也懒得多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道,“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说完,拍了拍手。
身穿西装的保镖几乎是半提溜着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走到沙发旁边,保镖一松手,那男人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
方律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狐疑地看了盛木言一眼。
“抬起头来,”盛木言双腿交叠,向后靠在抱枕上,“让方董看一看。”
男人缓缓抬起头,方律这才看清,面前这个一脸灰败神色萎缩的男人竟然就是浩瀚酒厂的前任董事长,胡东顺!
方律有些惊愕,胡东顺此刻不应该是被关在监狱,也不知道盛木言用了什么手段,竟将人带来了这里……
盛木言用翘起的脚尖朝前点了点,冷冷道:“说吧,胡董事长。”
“我……”胡东顺战战兢兢抬头看向方律,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躲闪地低下头小声道,“当年谢氏食品厂那件事,其实……其实跟陆明山无关……”
方律呼吸一滞,立刻追问:“什么意思?”
胡东顺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当年我和刘景光提出想要将厂子改造,辞退半数工人,遭到了谢永生和陆明山的极力反对。后来,我们四人决裂,我跟刘景光提出了撤资,他们也同意了。”
他活该
“撤资后,眼看厂子效益越来越不好,有一批货又出了问题,资金更是周转不开。他们二人四处求人,谢永生偷偷借了高利贷,这事被陆明山知道了,两个人大吵一架。”
胡东顺停了停,又继续道,“后来,高利贷还不上了,对方来厂子里闹事,谢永生不在,陆明山好不容易才将那几个人打发走了,就……把房产证拿去了银行抵押。”
听到这里,方律整个人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像凝固住了一样。
他行尸走肉般,听着胡东顺的讲述,“那天,下着大雨。陆明山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就接到了谢永生出事的电话。陆明山将高利贷还完,妥善安置了厂子的员工,伤心之余连谢永生的葬礼都没有参加,一个人离开了河省,直到五六年之后,事情逐渐淡忘,才又重新跟我们几个联系上了……”
胡东顺说完,立刻一脸期待地看着盛木言,“盛总,您之前可许诺过了,只要我如实说了,您就能帮我想办法减刑的……”
盛木言掀了掀眼皮,一旁默不作声的保镖立刻上前将人带了出去。
盛木言转头朝方律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怎么样啊方董,都听明白了吗?”
方律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他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盛木言冷笑道:“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事到如今,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盛木言昂起下巴,别有深意道,“方董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只要有心,总能查到的。”
方律直直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已经听不到盛木言在说些什么。
他记得,在那场事故后,他被方老爷子接到了家里。没过几天,陆明山就来了,表示想要将他带回陆家。
可他那是打心底对陆明山极度厌恶,认为都是这几个人害死了他的家人,倔强地看着陆明山拼命抵抗,陆明山见状也只好作罢。
他依旧记得当时陆明山看自己的眼神,脸上的笑带着让他深恶痛绝的虚假与伪善,那装模作样的神态,让他打心底觉得恶心。
可他却没有想过,这不过是他先入为主的臆想,细细想来,那眼神,分明是怜悯、痛苦与悔恨……
“方律,”窥见他的神色变幻,盛木言语气不无讽刺,“你向来自负,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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