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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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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

门闭合上了,窗也小心地从外关上。屋中很快变得温暖起来。丰钰手酸极了,她还有自己的心事。明日段家上门,还有一场大戏等看。且

她看了看熟睡的安锦南,有些哀怨地想道,自己若今晚整夜不归,怕是丰家无人能睡得着吧他们会如何猜度会是怎么样的兴奋

他家嫁不出的老姑娘深夜往嘉毅侯府赴宴,还彻夜不归

明日来试探她的、敲打她的,必会有好多的人。

想到这里,丰钰觉得此刻更头痛的是她自己。

晨间明媚的光线透过窗纸,一束束洒向屋中。

宝蓝色长绒的团花地毯上遗留的水渍已经擦拭干净,昨夜的狼藉乱相,和他隐秘的痛楚和不堪,没留下半点残迹于人前。

安锦南双目清明,睁眼凝望帐顶。

重云帷帐中,他独一个儿,仰面躺在那里。

昨晚昏昏沉沉,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梦他已做了数年,本是不陌生了。

他原猜想,是自己日子过得太苦,才不得不靠这可笑的幻像聊以慰藉。

可昨夜那梦中,他看见的再不是那看不真切的面容。

那人在他背后,冰凉的指尖从他肩头抚向他胸口。他茫然回顾

“侯爷”

略低沉的,清冷的女声。

面容沉静的,不惊艳也不动人夺魄的清秀脸孔。

长久的绮思拨开迷雾。

他清楚看见她的脸。

丰钰

是她。

丰钰。

头还有些痛,可以忍耐的程度。安锦南试探坐起身来,一只墨绿色的绸袋从胸口滑落到床铺上面。

散开抽绳,一只绣金丝火凤的香囊落入视线。她没有添上花枝蔓草,用赤色金线绣了一团团火焰,绕过凤凰周身,不留痕迹地衔接了上面的裂口,并自然并和了那抹红痕。

这只凤,在她手指针线之间浴火重生。

可逝去的人却不会再回来了。

一缕若有似无的淡香幽幽沁入鼻端。安锦南眸子闪了闪,将香囊握在手里,凑近

原本的淡淡遗香中,夹杂一抹微苦似甘的冷冽清香,他闭上眼,掩住眸中起伏的波澜。

起身,将香囊收入腰间,披了外氅,又恢复了往日冷郁模样。

昨晚不堪回首的脆弱无助嗯,定是源于冷家用在他身上的药吧

非是药力缘故,他怎可能丢脸至此。

“侯爷。”崔宁的声音,自外面窗下透进来,“冷二姑娘昨夜受惊,此刻发热不退,冷大爷想求侯爷准许,请郎中前去诊治。”

安锦南勾了勾嘴角,噙了一抹冷嘲。到这个时候,冷擎风还不死心,觉得他会怜香惜玉

冷雪柔坐在书房柜后的榻上,已有五六个时辰。

初被幽禁时,她哭闹过,强闯过,怀疑过,挣扎过,无用。

是被兄长冷擎风一个耳光扇得清醒了。

然后从冷擎风和芍药的只言片语里,明白自己是何处境。

她要如何相信,这个与她一直以为的那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现实

家人对她的疼宠原来别有用意

亲娘安排的这趟出行原来是并非是要成全她的痴心,他们当她是颗棋子,是用来笼络嘉毅侯,延续姻亲关系的工具

在计划失败阴谋败露后,兄长向来温和宠溺的脸原来可以变得这样狰狞。

温和慈爱的家人,原来有这样陌生冷酷、自私无耻的一面

姐夫该会如何想她

那么多年的相思、痴恋,深埋在怀不敢倾吐的少艾之心,尽数被这下作龌龊的阴谋污染。

她再也没办法坦然地与姐夫撒娇痴缠,再也没面目顶着一张与姐姐肖似的脸接受他柔和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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