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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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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从外面回来,他合上门走到纪姜身旁轻声道:“殿下,赵将军此时在殿前当值,云正门的守卫如今不好明目张胆地打点。有点棘手啊。”

“晋王妃此时在何处。”

“太后娘娘宫中还未传出话来,应在殿中与太后娘娘叙话。殿下是想回慈寿宫去吗?这也好,与王妃一道出宫,梁有善也不能轻举妄动。这会儿阁臣在暖阁,正是拟传票拟的时候,梁有善在御前伺候,分不开眼,此时到是个好时候,只是这一路过去……”

纪姜沉默了一阵,平声开口道:“唐幸可还在。”

“他今日不当值,应在后面耳房。”

“你让他来。”

唐幸在外面等她。

云层淡淡的透出暖光来,纪姜行到他面前,跟在纪姜身后的黄洞庭道:“殿下交给你了。”

唐幸看了一眼黄洞庭,又看向纪姜。

“殿下的不杀之恩,我已经还过了。”

黄洞庭刚要说话,纪姜却先开了口:“那你便当我是欠你一恩。”

唐幸没有答话,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绢子,宫里的内监似乎都喜欢随身携带这么一方干净的东西,然而,绢帕越干净,却也越在阴沉着他们的腌臜。这是一个混乱矛盾的印象,藏帕的人以此抓攫生命里零星半点的清白。看帕的人,却在帕上刻意熏染的檀香上嗅出腐烂的味道。

纪姜望着唐辛的手,唐辛将帕子摊在自己手掌上,而后隔帕握住纪姜的手腕。

“走。”

二人在晨光熹微的宫道上不快不慢地行走,身旁不断行过巡逻的皇城护卫。晴日有风,云层不断地在头顶上空翻涌。

“你……为什么会去茶水房。”

唐幸一直望着前路:“你入乾清宫的时候,奴才就看见殿下了,不过,最初我到以为我看错了,殿下不是应该死在菜市口了吗?”

纪姜垂头笑了笑,唐幸续道:“也是,殿下这样的人不该轻易地死。”

他调整了一下握在的她手腕上的手,让指腹的皮肤全部压在绢怕之上,不留一丝肌肤相接之处。

“不过,殿下既然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为什么又要冒险进宫。奴才记得,殿下对奴才说,牺牲无意义,自身死,旁人受福。”

“其实我冒险而行,也是为了活下去。”她沉默地行在他身边良久,终于吐出这样一句。

唐幸低头觉得这句话有些复杂,并不是此时全然能想明白的。

慈寿宫已经近在眼前。余龄弱的仪仗沉默地候在殿外,天光云影流转在人们精致平整的衣面上。

“就送殿下到这里了。下面的路,殿下好走。”他侧头望了一眼纪姜。

“冒犯殿下。”

说完,他松开握着纪姜的手,那隔在二人手上的绢帕落了下来的,顺着渐近正午的燥风一下子飘远了。

纪姜回到余龄弱的仪仗之中。

此时余龄弱正从慈寿宫中走出来。隔着半开透风的窗扇,纪姜能看见绸帘后面一抹淡淡的人影。一只手轻轻地扣在窗棂上,手腕上的翡翠老玉镯子被辉耀在其上的阳光遮去了一半。纪姜认得出来,那是母后四年前徐太后生辰,她送上的贺礼,而这玉种,透水的程度,却是宋简亲自挑度的。

余龄弱行出殿来,那只手就收了回去。

余龄弱一路行到阶下,没有做一步的停留,在内监的指引下,往正云门行去。纪姜跟在队伍之中,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窗。窗后的人影已经站了起来,行到了殿门前,纪姜忙转过身来。

自从她将那封模仿宋简笔迹的信交到许太后手中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好好与自己的母亲说过一句话。虽然她和母亲的立场是一样的,可是,背后的纠结和痛苦却不一样。母亲毁掉她的婚姻,她却亲手断送了夫君的一生。明知不能恨,但却意难平。

好在此时不需要相见,不然,纪姜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队伍行到了正云门外。

晋王府的马车门外相候。宋简手中擎扇立在车撵前,向余龄弱拱手。

余龄弱端了一日的礼数,有些疲倦。“先生怎么亲自来了。”

宋简直身,“王爷放心不下,亲自来了。”

余龄弱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车撵,车帘被扇子挑起,帘厚露出晋王痴笑的脸:“你怎么一日都不在府上啊?”

余龄弱揉着后肩的手怔了怔,突然眼眶有些发红。正午的日头正照在她的脸上,在额头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我把她们都打发了,要你跟本王回去啊。真的,你问我先生,我把她们都打发了。”

在痴傻的人都知道谁是真心的人。一日不见余龄弱,晋王也会慌。

“先生也不劝一声王爷,这出来惊了风,回府岂不是又要闹。”

宋简合上手中的扇子,目光却越过余龄弱看向她身后人群中的纪姜:“既有不安,如何静坐。”

说完,他收回目光:“娘娘,上撵与王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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