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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为奴 第1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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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皇上有没有说让你调我去司礼监?”

容与不知道他原来也有这个想法,“你想来司礼监?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眼下没有合适你的位子。可御用监不好么?你一向眼光好,够细致,御用监的差事不是更有用武之地?”

传喜把玩着臂搁,撇嘴一笑,“我也是随口说说,想着咱们自小在一处,若是能去司礼监也好帮衬你罢了。你放心,我自会办好差事,调职的事你不必为难。”

听他这么说,容与暂时放下心来,琢磨着要是他能安静等待,日后未使没有出头的机会。

转眼出了伏,天授元年的秋天来的格外早,才刚九月初京城就一连数日阴雨连绵,几场秋雨过后,天气骤然转寒,而这一年的秋季也注定会成为一个多事之秋。

九月底的一天,容与在房里看上月司礼监经厂上报的文书,芳汀急急忙忙的来找他,说道有人告发司礼监禀笔冯瑞昔年和秦王私相授受,沈徽很是忌讳,命他即刻去彻查此事。

宫里对于私相授受这种事,处置起来一向是可轻可重,容与因问,“有说是什么东西么?”

芳汀唏嘘道,“东西倒也平常,不过一个汝窑白釉鹤鹿仙人像,外加一个赵佶听琴图,都是旧年秦王做冬至宴时赏赐给他的,只是没记档,且是上用的东西。皇上如今最不喜宫里人和秦王扯上关系,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被人捅出来。”

容与不由一叹,“若说这些事,内廷中哪个掌事的没有,要一个一个的查,怕是一年都查不完。可知道是谁告的他?”

芳汀摇头,见他起身,忙又拉住他叮嘱,“这事捅到皇上跟前儿,眼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可别打错了主意,皇上最恨身边的人不忠于他。”

容与点点头,只道,“我省得。”说话掀帘子往外去,一路出北中门,过到司礼监衙门所在处,推门进去,果然见冯瑞正被羁押在稍间里。

乍一见他,冯瑞登时扑过来抱了他的腿,哭嚎起来,“掌印大人,我冤枉啊,那些个东西都是秦王亲口赏赐的,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私相授受,是我糊涂油蒙了心忘了记档,可也不是成心,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秦王殿下,他人现在皇陵,书信一封不就水落石出了……”

冯瑞是近五十的人了,又做了这么些年的司礼监秉笔,一贯极好面子的,如今可好,哭得连形象都不顾了。

容与看不下去,一把拉起他,又扶他在椅子上坐了,“你也是糊涂,人赃俱获,即便去问王爷又能如何?若他肯为你说话,皇上只会更加不高兴。”

冯瑞咽了咽吐沫,双目失神的看着他,“那怎么办?我就这么栽了……”想到这个,不服气的恨声道,“这是有人故意要害我,别说我从来不是秦王一党,就算是,如今还能蹦跶出什么花儿来,我不服!要查索性就查个彻底,我不信十二监掌事的人手脚个个都那么干净。”

容与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实话告诉我,除了已查出来的,还有其他的么?”

冯瑞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指天誓日的保证说再没有了。

心里有了底,容与宽慰他,“你知道皇上忌讳这些事,如今牵扯出来也只能自认倒霉。我会尽量替你求情,成也不成我说不好。”事到如今,也只能这般谨慎的承诺他了。

临出门前,容与想起一事,回首问他,“你这阵子,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冯瑞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倒是嘱托起容与,说孙传喜一向和他交好,早年还曾认他做干爹,如今听说传喜在御前很受赏识,请他一并托了传喜,替他去向皇上再求求情。

容与默然看了他片刻,点头应下,却在心里暗自思量,希望事情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等到晚间时分,司礼监已查明,所谓私相授受的东西,确凿就只有那两件而已。

容与去向沈徽回禀时,芳汀正伺候了他更衣,望着穿衣镜里容与垂手恭敬的模样,他问,“你只说,打算怎么处置冯瑞。”

容与不动声色的吸口气,“降其为奉御,贬黜出宫。”

沈徽自镜中盯着他,冷冷道,“朕最恨身边人结党营私,他两条都占全了。朕也知道,宫里头这样的还有不少,只是都藏着。如今你不拿他开刀,日后怎么震慑那起子有贰心的人?”

容与先点头道是,愈发恭敬回答,“皇上的意思臣明白。只是臣觉得所谓时势,也有此一时彼一时之说。从前内廷中人大多都是墙头草,真要说他们结党也还算不上,不过是作壁上观。如今大势已定,皇上即便不威慑,内廷中人一样震服。冯瑞有错,错在营私,臣恳请皇上念他服侍多年,权且留他性命。”

他一面说,余光瞧见芳汀背对着沈徽,一个劲儿地冲他摇头摆手。

待都说完,沈徽已回身看着他,眼里一片阴霾,“你何止是留他性命,简直是让他荣休!奉御是从六品,加上他从前积攒下所得,你是打算让他舒舒服服,出宫去当个活财主么?朕的内廷让你这么心慈手软的管下去,日后还不翻了天。”

其实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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