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2 / 4)
船上,兴汉军诸将无不被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后半辈子荣辱兴衰的大事,岂可等闲视之?他们哪敢再让主帅以身犯险,陈凉的座舰依然出现在舰队序列中,但是除了少数高级将领,没人知道他具体会出现在哪条船上。这个连兴汉军自己人都搞不清楚的谜题,吴军更不可能闹明白了。以范含为首的吴军悍将们以那些体量巨大的五牙大舰为主要目标,前赴后继地杀奔过去,只可惜每每误中副车,始终没能发现正主所在。
“斩获贼首陈凉的首级者,爵封万户侯,赏三千金!”
两艘体量巨大的战船相互抵近时,笨重坚实的木制船身猛烈撞击摩擦所,发出的沉闷声音令人心悸不已。被箭矢射中后的士兵发出的垂死哀鸣,火攻船引燃敌船上帆索的响亮噼啪声。这一切声音元素混合起来,恰如被混乱无序的梦魇纠缠不放,陷入到这个噩梦里的每个人都无力自拔,他们只能顾及自己眼前的这一点点空间。
仅有极少数心志坚毅如铁石的人保持着头脑清醒,他们的目光透过弥漫在战场上的滚滚浓烟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寻觅着转瞬即逝的微妙契机。
两军搏杀进入近距离混战阶段,吴军图谋对陈凉实施斩首行动,同样憋了一口气要压倒冤家司徒雅的苗仁辅,这时也是瞪大了一双眼睛寻觅着吴军的帅旗所在。
开战之前,兴汉军的将领们说服了陈凉,将水师帅旗转给司徒雅使用,他自己的座舰上则挂了一面不起眼的红旗。
在冷兵器依然主导着战场胜负的前火器时代,一军主将的帅旗是最醒目的战略目标之一,即便如此,任何一个企图隐藏自己帅旗的将领都是不打折扣的白痴。一旦那些在前线浴血厮杀的士兵们蓦然回首,看不到己方帅旗存在,士气会在瞬间崩盘,纵然是百万雄师也会在弱小的敌人面前溃逃。正因如此,即使只有头发丝那么一点军事常识的统帅们,他们也不敢靠隐匿帅旗来保障安全,那种行为已经算不上是自作聪明,而是愚蠢到家了。
没能找到陈凉,不过吴军还是看到了兴汉军的帅旗,祝重发在旗舰上举目眺望远处水面上黑压压的兴汉军战船,朗声说道:
“贼酋就在此处,火攻船何在?”
仗着东南风襄助,吴军的火攻船成为了今天战场上最耀眼的明星角色,一家伙把兴汉军连炸带烧搞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这时,一名裨将抬头看了看旌旗,他顿时面色大变,声音颤抖着说道:
“启禀吴侯,风向好像变了。”
天生着一副棱角分明的猪腰子脸,祝重发精神高度紧张地关注着前方战况进展,唯独不曾留意到原本在吹动的东南风,不知不觉间已经转换成了西北风。没了风势相助,再派出火攻船勉强冲击位于上风位置的兴汉军,大概连人家的毛都烧不到几根。
闻听此言,祝重发连忙看过去,难以置信地发出一声惨呼,说道:
“什么?莫非是天要亡我吗?”
这时候,跟随在祝重发身边的悍将姚雷连忙上前说道:
“吴侯,末将斗胆,请您下令撤军,咱们的胜算不大了。”
士气可鼓不可泄!两军战到胶着状态,哪一方先撤就容易引起雪崩式的连锁反应。通常情况下,一开始是有序撤退,等到敌军追击马上就变成无序溃退了,不落得个全军覆没都算运气。无论什么时代背景之下,想在强大的敌军面前安然退走,那都是针对将领统率能力的终极大考,几乎每一位能通过这项考核的指挥官,日后都够资格在军事史中给自己留下一席之地。
已经跟兴汉军杀红了眼,祝重发不相信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与其憋屈地死在后撤的乱军之中,在他现在撤退还不如行险一搏。
当想到这里,祝重发旋即拔出佩刀,他高举着这柄价值千金的百炼宝刀喝道:
“拼了!传令中军,随本座亲往冲阵,不杀陈凉,誓不收兵。”
闻声,姚雷无言以对,唯有躬身说道:
“是,末将得令!”
“嗖!嗖!嗖!嗖!噗通!啊——”
箭矢和弩弓,以及标枪、石块等远程兵器在战场上呼啸而过,随着两支舰队如巨蟒般彼此缠绕绞杀在一起,想要控制全局情况就不啻于痴人说梦了。
在水战的开始阶段,陈凉不乘坐防御极强的龟船,反而选择了一艘属于传统楼船改进型的五牙大舰“出水蛟”作为旗舰,这主要是考虑到龟船的上半部船体密封,即使指挥者爬上面积有限的上甲板,瞭望视野同样受到影响,因此龟船充当冲锋陷阵的一线战船还不错,用作旗舰的话就不太合格了。今日在部下们的坚持下,陈凉更换了旗舰,但他还是没有乘坐龟船,而是另选了一艘五牙大舰。
诸如五牙大舰这种大型楼船也不是谁见了都能欺负两下的鱼腩,船上不仅有强弓硬弩和拍杆、投石机、床弩等传统武备,新近又增添了火炮和火箭,火力投射之猛,堪称为水上的移动要塞。
祝重发决心孤注一掷,吴军随之掀起了最为狂暴的一波攻势,那些身形庞大雄伟的楼船正是首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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