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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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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笑过鱼幼薇的柳雀儿撵出陵州,再等上一年半载,本世子气消了,你们也就能做生意了。”

从江南道那边学来养瘦马这生财手段财源滚滚的大牙婆还想哀求,世子殿下却不耐烦地转身离开,只是转头笑望向身边醒眼的鱼花魁,“解气否?”

鱼花魁学了先辈李圆圆,都在最丰姿动人时期退出青楼,鹅蛋脸丰润几分的她抱着才一个冬天便重了五六斤的武媚娘,没有说什么。

去南淮河畔狮子桥赏灯的路上,不学无术的世子殿下悄悄问道:“幼微,刚才本想用弹冠相庆来形容那帮王八羔子在红雀楼的所作所为,妥帖吗?”

鱼幼薇眸子中泛起新醅酒面上绿蚁一般的细微风景,语气却十分平静道:“不妥。”

徐凤年自得道:“幸好。”

陵州十三孔狮子桥几乎是科甲巷的代名词。

这座桥有三奇,第一奇桥名狮子桥,但栏槛望柱上雕刻百兽千禽,唯独缺了狮子。第二奇桥身用汉白玉,所以总有人揣着榔头铁锤想要来敲点玉块凿些玉粉去卖钱,以至于狮子桥常年有半官方身份的健壮看桥人站在桥头桥尾。第三奇是有个仙人在桥上乘龙飞升的志怪传闻。

徐凤年看鱼幼薇抱武媚娘有点累,就接过来捧在怀里,肥嘟嘟分外讨喜的白猫对这个主子的主子并不愿意撒娇,连冷淡表情都跟鱼幼薇如出一辙。

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的徐凤年也不介意,咬了一口,他突然问道:“你说那爱吃胭脂的少爷不会游水怎么办?一身屎尿,出了粪坑如何回家?”

鱼幼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尤其是她手里还拿着一份糖浆雕凤甜食。

徐凤年想歪了。

那位公子哥会不会游水其实都不重要,因为他站在一处茅坑里,打死都不愿爬出去,不希望心中仙子一般的樊妹妹看到一个满身粪的林探花。

樊妹妹站在不远处捧心而蹙,软语相劝,直到元宵灯会落幕,才将林探花说服爬出茅坑,至于如何回去,就又是一段探花郎注定一生难以介怀的辛酸坎坷了。

这起无妄之灾,让原本第二日就要拜访世交长辈的林公子推延了将近半旬。

等到他终于壮起胆出去见人,却得知那位沾亲带故极浅但手握朝廷第一等公器的长辈已经出城巡视边境,于是探花郎干脆带着樊妹妹去武当山散心。

湖中有老魁

惊蛰至。

春雷萌动,万物苏醒,蛰虫惊而破土出穴。银装素裹的北凉王府风光无限好,春暖花开的王府一样景色旖旎,千树粉桃白梨,春意盎然。正午时分,徐凤年单独来到湖畔,划船来到湖心,脱去外衫,深吸一口气,跃入幽绿湖中。

这座湖是活水,远比一般湖泊清澈,徐凤年屏气下潜,刺入湖中,但离湖底还有一段距离,他重新浮出水面,再下潜,反复三四次后有十分把握冲到湖底,这才一鼓作气下潜,湖颇深,照理而言稍深一点的湖底不管如何都应该十指抹黑瞧不见任何光景,但玄妙之处在于这座定期去除淤泥的湖,湖心位置的湖底有一颗硕大夜明珠,照耀出一片白昼般光亮。徐凤年辛苦憋气悬浮在水底,他眼前一幕,足以写入任何一部让市井百姓咋舌的神怪小说:一位身高约莫一丈有余的“水魁”盘坐在淤泥中,一头白发形同水草,缓缓飘摇,闭目入定的水魁体魄雄健,借着鹅卵大小夜明珠散发的光线,依稀可见水魁左手和双脚被三条手臂粗细的铁链禁锢,锁链尾端浇筑入三颗重达数千斤的铁球。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匪夷所思同时残酷万分的监牢吗?

水魁睁开眼,不带任何情感,望向十几年来唯一能够见到的活人。

徐凤年打了一个手势,大概意思是稍晚点再丢熟肉下来。

那庞大怪物张嘴一吸,将一尾锦鲤吸入嘴中,直接撕咬起来,从嘴中渗出锦鲤的鲜血,几下功夫整条肥硕红鲤就囫囵下腹。

徐凤年脸色涨红转青,坚持不了多久,犹豫了一下,再打了一串只有他和湖魁才明了的手势。

更像一头妖魔而非活人的老魁瞪大眼睛,眼神如锋,直勾勾盯着徐凤年,似乎在怀疑和判断,漫长岁月的与世隔绝,老魁的思考显得十分迟钝,徐凤年却是等不了了,嗖一下往上窜,否则就得英年早逝,浮尸湖面。爬上船,其实水中并不冷,最冷的是出水面的那一刻,徐凤年擦拭了一下身体,穿上衣服,船内有火炉,相当暖和,徐凤年等了片刻,湖面平静如镜,有些遗憾,收回视线,瞥了眼白狐儿脸赠予的春雷短刀,横放膝上,抚摸刀鞘,叹气道:“春雷闺女,看来你是没用武之地了。那老鬼乐意呆在底下当缩头鳖,以后看我还给不给他肉吃。”

年幼时,徐凤年嬉水抽筋,差点就尸沉湖底,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湖底以活鱼为食的老魁竟没生吞了徐凤年,而是运用神通将世子殿下托出了湖底,这以后,徐凤年就养成了丢熟肉入湖的习惯,算是报恩,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潜入湖底,看几眼那坐于湖底的老魁,就能觉得生活其实很美好,一开始将老魁当做受了天谴的妖魔鬼怪,长大以后才知道那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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