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4 / 4)
拉住她甩开自己的手,冰凉凉的,“若溪别闹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耳边似乎炸响了一个闷雷,他到底在知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若溪回过头冷眼瞧他,“小的并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打算。三殿下您尊贵荣华,天皇贵胄,小的就是个卑微的杂役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就是一只阿猫阿狗也比小的来得尊贵,这等卑贱的身份,殿下难道不觉得和小的在一起简直就是对您的辱没么?”她这番话说得连消带打,一口气说得干净利落,丝毫没有给卫飒一点点的插嘴的机会,等到她说到后来,卫飒也根本不想再打断她的话,只是他本来很英俊,很能迷惑美人心的邪魅脸孔已经被这个小女子气得发青,随着若溪说得越多而越发难看。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注重门第,注重出身背景的皇亲国戚!原来他对她所有的弯腰折膝,所有的包容和体贴都不过是一场演得太过逼真的戏罢了!那么,这样的他和市井上的那些到处寻开心的花心公子,浪荡纨绔子弟又有何不同?原来他在她的眼中便是这样一种狼狈的所在!
若溪说完这些,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重的分量,更知道眼前这个人铁青的脸色预示着什么,但她又似乎什么都不怕一般只是静静的,斜睨着他。
也许就是这种冷淡的,淡漠如同陌路,甚至有些仇视的目光才让卫飒真正气恼,明明他们两个已经是有过肌肤之亲,有过鱼水之欢的情侣。却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相向?
卫飒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脸上,身上盯出一个洞来,语调也低沉了下去,“白若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溪立马回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
“我懂了。”卫飒忽然转身,撤回自己架在她上空的胳膊,一点停留也没有,他的人已经翩然离去。洁白如月的玉色华袍在空气中画出美丽的近乎完美的弧线,清冷冷的,泛着白光的光线宛如一把世上最锋利的刀剑割出的伤痕,深深的刻在若溪的瞳孔上。
他说他懂了……
身边忽然没了他的气息,没了那只大手横架在头顶的笼罩,那方天空恍惚马上空洞了起来,没有了重心般的缺少保护,心底泛起的凉气一点点扩大,再扩大,终于变作一团硕大的冷气团将若溪紧紧包裹,她慢慢蹲下身,将上半身抱紧,纤细的胳膊仿佛马上就要抵挡不住狂乱的内心。
他会懂她此刻的纠结和勉强么?他会懂她心中的爱与仇恨么?他会懂她十几年都被自己禁锢在一座牢房里的悲凉么?
他不懂,他不懂……
若溪摇了摇头,却发现顺着脸颊甩落的不禁有那股挥之不去的悲伤更多的是冰冷的,苦涩的泪水。刚刚自己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呢?若溪这样自己问自己,原本只是打算为了和卫飒拉开距离的托词似乎也正是迎合了她与他之间的实际,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能做的,又是什么?
是什么?作为大祈国的堂堂三殿下,卫飒做的,大概只是顶着圣旨和那个娇弱的弦月公主成婚吧?反正只是政治的需要,对他那样的人来说,多个王妃无非就是多了个女人罢了吧?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撒谎却真的哭了起来?为什么现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流泪,泪水却流个不停?难道真的是因为太过投入而陷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了么?
若溪静静的,一个人就这样坐到天色完全暗黑了下来,许久未动的她勉强挪动着自己酸麻的腿,往外走。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喝酒更让人能够放松下来的了,不是么?
一醉解千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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