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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第6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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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梢十分客气地问:“一两个时辰如斯快当,已是最好法子,莫非温员外的法子还能更快?”

温彦之木然伸出两指:“温某之法,用时最多两刻。”

“两刻?怎生可能!”谭庆年正一声哂笑,要说话驳斥温彦之,这时候,他儿子谭一秋却从一干河道府役夫当中走出来,同温彦之见过了,对谭庆年道:“父亲,温员外是朝廷指派,一言一行乃是今上的意思,你如此阻拦,若是有心人报到御前,又岂是小罪过?不如就让温员外一试,左右两刻罢了,若是不成,你再坚持索石之法也可。”

自家儿子这胳膊肘往外拐得离奇,坑得谭庆年血都要吐一口,只拿眼睛恨恨瞪着谭一秋,状似在说你不改口回家就得挨板子。可谭一秋却腰板挺直了,一副全然在理的模样,温润的脸上此刻都是倔强。

谭庆年又是止不住摇头,心里大叹这年头的年轻人,一个不如一个实在,非要为了省时省力,去做那钻营取巧的事情!竟连自己的儿子都是屡教不改!

也罢,便叫你们一个个败个彻底,方能知祖宗之法才是玄妙稳妥!

谭庆年大头一点,招手道:“那温员外请罢,谭某受教。”一边却给役夫们使眼色,要叫他们暗地里依旧准备着过会儿下水,毕竟他料定温彦之那什么破法,定是靠不住的。

——能量出来,老夫这河道总督让给你!谭庆年一脸讥诮地给温彦之挪开地方。

温彦之早不关心谭庆年是个什么神容,此时也不多事,只看了看附近江岸,几乎呈一道直线。他暗自点点头,又往江对岸望去,寻了正对面一株高大枯树做准,随手从地上捡了个石子瞄对那枯树放在这岸的岸边,接着沿着江岸往右走开了二十来步远,又捡了第二枚石子放下,再由这枚石子处,背对对岸那株枯树,斜行离岸走了二十来步,再次随手捡了第三枚石子放下,接着便从自己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卷绳尺。

谭庆年看得是谑笑连连,只觉这温彦之好是摆谱装神,江都不过,何能丈量江宽?岂非滑稽!待会儿一众人前丢人现眼,怕是能将这温家小公子给急哭出来。实则他河道府惯常都是定期测量江宽的,此处江宽上月里才测过,足有两百来丈远,因进冬季,几乎不会变换,故他心里早有谱子,只着掌簿拿着河道统录的册子,想等着温彦之作茧自缚。

可谭一秋却和他老爹不同,当即就被温彦之这怪模怪样的法子给吸引了过去,叠声问:“温员外,这是什么法子?为何要放石子?有什么用处?你量什么?我能帮你么?”

温彦之闻言,还真把绳尺交到他手中道:“一秋,你可听闻过重差术?《海岛算经》载曰,‘今有望松生山上,不知高下……’”

“听过听过。”谭一秋果然是爱钻研数工造册,此时闻言,眼睛一亮:“那重差术,是用表尺重复从不同位置测望,取测量所得的差数来算山高或谷深的啊,同测这江宽有什么关系?”

温彦之笑了笑,点他道:“你将山高谷深想做江宽,将此时所立之处当做山尖,岂非平地高山,都是同种情状?可那双碑测位之法,因高山之下不可入地测量,故不可变通,可测量江河之宽,平地左右皆可延展,如此我将此法演变做铺平,可得江面之宽,与我所放置的最后一枚石子同岸边的间距之比,应与我第一、第二枚石子之间距,同第二、第三枚石子间距之比,是相同的。”

谭一秋如蒙醍醐灌顶:“故此时只要测量最后一枚石子与江岸的距离,再测量第一、第二枚石子,和第二、第三枚石子的间距,就可用比数乘除,即算出江面宽度!”说到此处他已懂了,不由赞道:“温员外果真才思智敏,一秋佩服!”

他说罢,连忙就摆着绳尺去量了这三样长度,一一报给温彦之,自己正要拿纸笔来算,却连身都没来得及转,就听温彦之已经扭头出声向谭庆年道:“谭总督,江面宽度是二百四十八丈。河道府每月都应有测量江宽之录,此时不妨查上一查,瞧瞧温某算的,对是不对。”

谭一秋:“……”温员外你算得真快。

——简直,是个,行走的算盘。

谭庆年也是还没回过神来——怎么,就算出来了?从温彦之怪怪地在江边开走,到现在,怕是一刻也没有耗到,竟然就得了如此精准的数值!

他连忙从掌簿手中接过河道统录一翻阅,竟真见那统录之上,赫然写着此处“二百四十八丈宽”几个字,一时之间,他只觉一阵头重脚轻目生晕眩,几乎开始怀疑起人生——

回想起过去几十年来,他每月风雨无阻测量河道,赶上江面浩瀚时,更要好几个时辰往来江面,才能测好一处江宽,可可可,如今这温彦之,竟就用了一刻不到,就将那江宽给算出来了?

谭庆年心中对祖宗之法的奉若神明,在此时瞬间崩塌,双眼愣愣看向温彦之,那脸上装出的知礼再绷不住,口中官话也再打不圆乎。方才他恃法自傲,根本没留心听温彦之和自己儿子的话,此时只颤声震惊问道:“你方才怎么算的?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谭一秋在老爹旁边捂着嘴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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