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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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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灰的。

先是几朵水花绽放在树梢上,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就密密麻麻开满了整条街道。

这雨来得又急又快,酷拉皮卡赶忙抱起了装食物的纸袋,举起手臂遮挡着倾泻而下的清流。

「你要回去了?」男人问道。

「当然,你也赶紧回教堂吧。」

不知为何库洛洛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他毫不在意已经湿润的发梢,淡定地一如往常。

「可我现在真想弹琴。」

「知道了」酷拉皮卡回道。「等等我帮你把礼拜堂的门打开,琴随便你弹。」

「我不想待在教堂。」库洛洛说。

「你知道,在那里我浑身不舒服。」

酷拉皮卡直视着那双濛上一层水雾的黑眼珠。

他知道这个男人正在不断测试自己的底线。

软弱的坚持拗不过库洛洛任性的请求,正一步步把少年逼入绝境

最后两人在大雨中没有回到教堂,而是去了酷拉皮卡在教堂附近的旧公寓。

从这里二楼的窗户往外看,正好面对着教堂的鐘楼,屋子里的布置小巧温馨,在窗边就摆着一台钢琴。

当两人到家时已经完全溼透了。

金发少年随便找了条大浴巾丢给库洛洛,自己则到里面房间换了件衬衫和休间长裤,再用小毛巾擦乾了头发才回到客厅。

库洛洛直接将湿漉漉的上衣脱掉放在洗衣篮里,裸着上身只披着那条浴巾。

「我可以弹琴吗?」他走向了窗边的钢琴。

「你至少得把头发擦乾,不然会感冒的」

金发少年思量着自己的衣服有没有尺寸较大能借给他穿的。

一旁库洛洛散漫地用浴巾一角抹了抹自己的头发,但还是落下了几滴水珠,他索性用手将湿淋淋的长瀏海往后一拨,那副模样有些不羈却实在好看。

惊觉到自己望得出神的少年赶忙移开视线,耳根感觉热了起来,也没注意到库洛洛意味深长而微微上扬的嘴角。

「不然你帮我擦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稍有些沙哑,却仍然好听。

金发少年只好无奈地走上前去,库洛洛坐在了钢琴椅上,高度刚好让酷拉皮卡可以站着帮他擦头发。

两人的距离比想像中靠近,少年抿着唇压抑住狂乱的心跳。

原本缠在头上的白色绷带已有些松脱。

「把绷带拆了吧?」酷拉皮卡问。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库洛洛声音如恶魔的囈语。

「再继续下去,就无法全身而退了」

男人一仰头对上了酷拉皮卡的目光,近在眼前的黑眸深处燃烧着熊熊火焰,化为黑色的浓烟鑽进鼻腔,呛入了肺,使他感到呼吸困难。

酷拉皮卡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库洛洛抓住了手腕无法动弹。

男人俯身向前吻了他。

起初只是简单地触碰着,酷拉皮卡感到讶异又僵硬,却也没有躲开。于是他进一步轻轻吻着,确认得到少年的回应后才满意地放开。

酷拉皮卡的手指勾住了男人的黑发,使绷带因此掉落在地板上。

露出库洛洛前额的逆十字。

「这样你也是共犯了呢。」

那个灿笑的表情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天真。

「现在我可以弹琴了吧。」

纤长的手指轻抚着黑白相间的琴键,库洛洛开始演奏的曲子是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註1)

这首与月光奏鸣曲(见本故事)有两个小节完全相同,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自由奔放。

如这场骤雨带来的短暂梦境。

打从一开始,一切就已经失去了控制

酷拉皮卡早就无法阻止自己。

「你给我等一下。」回过神来的金发少年拙劣地想要掩饰双颊的緋红。

「湿答答的裤子不准坐在钢琴椅上。」

「你真想要我连长裤都脱掉?」那人的语气听来很是无辜。

「总之你给我起来」酷拉皮卡感到脑袋发热,开始认真生起气来。

「明明在别人家里还这么嚣张。」

外头的雨只下了一阵子就停了。

藏在乌云后的是一轮满月,却被谁染上了一抹血红。

「今天晚上团长没回来呢」

小滴在教堂的窗边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緋色月食。(註2)

「但我们还是要去吧?」

大块头的窝金早就站了起来,久没活动筋骨快把他闷坏了。

「当然。」侠客伶俐地下了结论。

「只是先去探探宝物的状况,还没要真正出手,我们自己就可以行动了」

「希望诺斯拉的宅邸会是条大鱼。」

註1:幻想即兴曲(fantasie)在萧邦死后才被发表,是深受世人喜爱的代表作,也是需要高度技巧才能驾驭的困难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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