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 第39节(4 / 4)
蕊还是不见了呀,陛下总归是要找的。”
隋远冷笑了一声,“是啊,如故是不见了,晓得什么叫谋心么,襄王大可以将潜逃出宫的罪名扣在如故头上,左右照她此前那般魂不守舍的模样,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届时陛下大怒,又因着护军在陇右而不得不隐忍不发,你想想,之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什么结果?”
她笨得可以,隋远拿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叹了口气,“护军远在陇右,暗中寻人的事情只能交给南衙来做,南衙是襄王的势力。如故本就在他的手中,怎么寻都是他的事儿,全由他一手操办了,指不定寻回来的就是一具尸首了,若真成了这样的境地,就算是护军从陇右赶回来,也无力回天了。”
一想到梅蕊被遍体鳞伤地寻了回来,连气儿都没有了,怀珠的泪珠子就止不住地往下掉,越想越伤心,捂着脸蹲下身就开始大哭,隋远实在是怕了她,也跟着蹲了下去,这会儿气消下去了些,他倒又恢复了斯文的模样,耐心诓哄道:“所以不能去求陛下,依某之见,如故在冷宫里有吃有住,也不比在掖庭差到哪儿去,某还能时常去探看她,这当是现下最安全的举措了。”
怀珠还是有些不甘心,“真的没有旁的办法了么?我总觉得蕊蕊在冷宫里边儿不好,此前的赵娘娘也在那里呢,她与蕊蕊素有嫌隙,我怕赵娘娘她趁着蕊蕊不注意,将蕊蕊给欺负去了。”她瘪着嘴,“冷宫里怎么能和掖庭比呢,掖庭还有我陪着她呢,冷宫那样晦气的地儿,肯定吃不饱穿不暖的,也没有炭给她烧,幸好她不怕冷,我能不能送一床被子去给她呀?”
隋远很果断地摇了摇头,她只得抹着眼泪唉声叹气,隋远灰色的袍角就在她眼前晃,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纳闷地看着隋远,问道:“郎君不是襄王爷的人么,怎么会向着蕊蕊与护军?”
林鸣悲秋
怀珠早起时前脚才踏出门后脚就被一群人生拉硬拽地给绑来了乾元殿,她睡意朦胧地揉着眼,嘟囔道:“这是做什么呀?”
突然一把吴钩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怀珠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四下里望去,尽是纱冠官服的朝臣,用趾头想也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何况面前还正站着威风凛凛的赵大统领,大统领怀里抱着的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看起来格外眼熟,怀珠想了想,蓦地瞪大了眼。
“陛下!”她膝一软就要跪拜请安,早忘了自己身后还有着一群携刀佩剑的千牛卫,猛地就把她给拎住,明晃晃的刀口架在她脖子上,身后的那个千牛卫粗着嗓子喝道:“别动!”
怀珠被吓得直哆嗦,眼风一抖一抖地往别的地方扫去,本是面目儒雅的襄王立在丹陛之上神情扭曲目眦欲裂,丝毫没了平日里的风度,隋远扶着赵后,十分平静地看着她,并轻轻朝她摇了摇头,大约是让她不要慌张,他眼底似乎有风云涌动,怀珠不太明了其中的意思。还有个人站在大殿正中,身姿笔挺,他的眼瞥了过来,怀珠怔在那儿,一时间不晓得该做什么反应。
她险些就往刀口上撞了,“护军,蕊蕊呢!”
千牛卫都被她吓得倒抽了一口气,赶忙将她的领子拎得紧了些,“不许动!”
怀珠扭过头就横了千牛卫一眼,“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乾元殿中佩剑!还不赶紧跪下!”
她色厉内荏得有模有样,就连那千牛卫都被她唬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便更凶神恶煞地勒紧了她的脖子,怀珠面色涨红,双手死命地抠在千牛卫的手臂上,襄王在上头冷冷一笑:“青遥,你这样欺瞒本王,便不怕本王折了你这条软肋吗?”
怀珠不晓得襄王在说些什么,什么欺瞒什么软肋,她觉得襄王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她下意识地看向隋远,想着他要是能给襄王解释清楚,那这一切便算是了结了。若说梅蕊是陆稹的软肋这还尚且说得过去,可她孤身一人在这宫里,不曾是谁的软肋,也不能用以去要挟谁,莫名地被牵扯进来,她觉得很委屈。
隋远恰好也看了过来,目光相对的时候,她没法从隋远的眼中看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正想着要不要自己主动来解释一下她和隋远并没有什么关系,隋远就抢先开了口,“王爷说的什么,青遥不太懂。”
他话语里平静得惊人,对怀珠被襄王劫持这件事情完全无动于衷,反而是很困惑地看了看怀珠,又对襄王说道:“王爷将这宫女绑来是什么意思,恕青遥不知。”
怀珠却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竟然有些失落了,是该如隋远所说的那般,也是自己想的那般,他与她之间没什么瓜葛,他也不必为了她的事情而上心,自然也就威胁不到他了。她眨了眨眼,又咬唇对襄王高声道:“不晓得王爷召奴来有什么要紧事,若是没有,奴便退下了。”
襄王面色一沉,今时不同往日,不只是朝臣们都瞧出了他大势已去,连这小小的宫婢也不将他放在了眼里,他咬牙切齿,“谁许你这样对本王说话的,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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