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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的夏天-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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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面对哭泣不已的夏天,我心情复杂。

看到她哭着说出自己的不安,我彷彿是第一次正视她内心,我所以为的给与原来也是一种压力,我们都理所当然地觉得付出该要有回报,就像努力必然得到成果,但多发性硬化症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让夏天体会到努力不一定有成果,甚至更多时候只是变得更糟。但我们不是夏天,我们还是期待付出在夏天身上能得到什么,也许是让她恢復健康、也许是她开心的笑顏。

而夏天在努力与疾病对抗的过程中,也愈来愈无心力回应我们的期待,得到的无法回报,甚至连一个笑容都愈来愈勉强的夏天,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一边厌恶又一边害怕,如此面目可憎的自己是不是再也不值得被爱?

我终于深深感受到多发性硬化症的可怕之处,不止是摧残身体,连人的意志也在这一次次反覆折磨下被消磨殆尽。

在可怕的疾病威胁下,我才发觉自己的存在有多么渺小,眼前的高墙并不是我给得再多就能帮助她跨越的。

我开始觉得无力且无助,看着瘦弱的夏天,颤抖不已的肩膀,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说不出一句话,甚至连安慰的拥抱都给不起。

如果可以把你藏起来,藏进胸前的口袋,是不是这样就能好好保护你,不被疾病悲伤找上门,从此快乐无忧,只要专心地和我相爱就好?

那一天后,夏天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

某一次隔壁床的病人在看综艺节目,节目上正好在介绍现下流行的投篮机,还邀请了上届全国比赛的冠军,当中就有之前我们在全国赛中遇上的女子组王颖,看到王颖在节目中神釆自信地表演投篮机,夏天当下情绪崩溃地痛哭。

严重到护理师紧急请值班医生开了安眠药给夏天。

隔天主治林医师也觉得夏天状况不好,请夏妈妈同意会诊心理科医师为夏天评估,评估结果确定夏天有轻微的忧鬱症。

夏妈妈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有罕见疾病的女儿已经够可怜了,怎么同时也得了忧鬱症了呢?

但我却不感到意外,夏天忧鬱的原因早在那夜就说得清楚明白了,可谁也没办法解开她的心结。

但夏妈妈却将我视为能解救夏天唯一的浮木般,时不时对着我千求万求,请我别离开夏天。

『我知道这样作是委屈你了,你如果有了其他对象,夏妈妈不怪你,只是求你别让夏天知道,别在这时候离开夏天……』

连夏妈妈也觉得我会另有对象,甚至还同意我这么作,如果连夏妈妈都这样想,那难怪夏天会对我感到不安、不信任。

我似乎懂了夏天一直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看待和我之间的关係。

而我呢?

在那一夜之前,我完全自信自己不会是那样的人,所以我会对维妘的话感到愤怒,我不是会因为女朋友生病就放弃她的人,也不可能在夏天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她。

可就在夏天被诊断有轻微忧鬱症之后,我突然对这样的日子感到迷惘,即使尽心尽力地陪在夏天身边、照顾她、鼓励她,都不能使她更好的话,那……我留在她身边究竟有何意义?

很多事情我不敢去想,不敢去深思,比如像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有尽头?我跟夏天会一直走下去会是什么样子?

我发现我最不敢想的……是未来。

就这样在工作与照顾夏天忙碌的日子下,接近年底时,我在公司接到妈妈的电话。

因为很少回家,我大约两三天就会主动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也向妈妈报告最近生活上的事,因为我会定时联络,所以妈妈从来很少主动联系我,更不曾在我上班的时候打电话来。

所以我一看到是妈妈的来电,直觉大事不妙。

果然一接起电话就是妈妈焦急不已的声音:「瀚文,你爸爸他昏倒了!」

「怎么会突然昏倒?叫救护车了吗?送哪家医院?」

「我中午回来他就倒在地上……我也不知道……你爸爸他就叫不醒……」妈妈的声音很慌,一急起来话也说不清楚,我虽然紧张爸爸的状况,却必需先安抚妈妈的情绪才能引导妈妈冷静地把话说清楚。

所幸没多久电话就换成我哥了。

「爸应该是中风,刚刚已经送进手术室了,可以的话,你也回来一趟吧。」哥哥的声音很冷静,应该是因为妈妈在旁边所以哥哥才没把话说明,但光从叫我回去一趟就能明白事情有多严重。

哥哥和我一样都是在科技业上班,他在竹科工作,最清楚在科技业临时请假有多不容易,何况回新竹一趟用去的时间至少两天,如果爸爸没有大碍,哥哥是绝不会特地叫我回去的。

我的心里顿时乱成一团,很快地用父亲生病的理由先请了两天的假,然后查了最近的火车时刻表,搭最快的那班自强号赶回新竹。

直到坐上火车,乱成一团的心绪才像是理着头绪般慢慢沉淀。

人家说老爸疼么子,或许是应了那句话,从小两兄弟中,爸爸是最疼我的,他是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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