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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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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平定,不必惊疑。上皇闻奏,叹息还宫。正是:

公主空号太平,作事不肯太平;

直待杀此太平,天下方得太平。

玄宗既诛逆党,闻陆像先独不肯从逆,深嘉其忠,擢为蒲州刺史,面加奖谕道:“岁寒然后知松柏也。”像先因奏道:“书云:歼厥渠魁,胁从罔治。今首恶已诛,余党乞从宽典,以安人心。”玄宗依其言,多所赦宥。文以太平公主之子薛崇简常谏其母,屡遭挞辱,特旨免死,赐姓李,官爵如故。其他功臣爵赏有差。自此朝廷无事,玄宗意欲以姚崇为相,张说忌之,使殿中监姜皎入奏道:“陛下欲择河东总管,而难其选,臣今得之矣。”玄宗问为谁。姜皎道:“姚崇文武全才,真其选也。”玄宗笑道:“此张说之意,汝何得面欺?”姜皎惶恐,叩头服罪。玄宗即日降旨,拜姚崇为中书令。张说大惧,乃私与岐王通款,求其照顾。姚崇闻知,甚为不满。一日入对便殿,行步做蹇。玄宗问道:“卿有足疾耶!”姚崇因乘间奏言:“臣有腹心之疾,非足疾也。”玄宗道:“何谓腹心之疾?”姚崇道:“岐王乃陛下爱弟,张说身为大臣,而私与往来,恐为所误,是以优之。”玄宗怒道:“张说意欲何为?明日当命御史按治其事。”

姚崇回至中书省,并不题起。张说全然不知,安坐私署之中。忽门役传进一帖,乃是贾全虚的名刺,说道有紧急事特来求见。张说骇然道:“他自与宁醒花去后,久无消息;今日突如其来,必有缘故。”便整衣出见。贾全虚谒拜毕,说道:“不肖自蒙明公高厚之恩,遁迹山野,近因贫困无聊,复至京师,移名易姓,庸书于一内臣之家。适间偶与那内臣闲话,谈及明公私与岐王往来,今为姚相所奏,皇上大怒,明日将按治,祸且不测。不肖惊闻此信,特来报知。”张说大骇道:“如此为之奈何?”全虚道:“今为明公计,惟有密恳皇上所爱九公主关说方便,始可免祸。”张说道:“此计极妙;但急切里无门可入。”全虚道:“不肖已觅一捷径,可通款于九公主;但须得明公所宝之一物为蛰耳。”张说大喜,即历举所藏珍玩,全虚道:“都用不着。”张说忽想起:“鸡林郡曾献夜明帘一具可用否?”全虚道:“请试观之。”张说命左右取出,全虚看了道:“此可矣,事不宜迟,只在今夕。”张说便写一情恳手启,并夜明珠付与全虚。全虚连夜往见九公主,具言来历,献上宝帘并手启。九公主见了帘儿,十分欢喜,即诺其所请。正是:

前日献刀取决断,今日献帘求遮庇。

一日为公矢忠心,一是为私行密计。

明日九公主入宫见驾,玄宗已传旨,着御史中丞同赴中书省究问张说私交亲王之故。九公主奏道:“张说昔为东宫侍臣,有维持调护之功,今不宜轻加谴责。且若以疑通岐王之故,使人按问,恐王心不安,大非吾皇上平日友爱之意。”原来玄宗于兄弟之情最笃,尝为长枕大被与诸王同卧,平日在宫中相叙,只行家人礼。薛王患病,玄宗亲为煎药,吹火焚须。左右失惊。玄宗道:“但愿王饮此药而即愈,吾须何足惜。”其友爱如此,当闻九公主之言,侧然动念,即命高力士至中书省,宣谕免究,左迁张说为相州刺史。张说深感贾全虚之德,欲厚酬之;谁知全虚更不复来见,亦无处寻访他,真奇人也。正是:

拯危排难非求报,只为当年赠爱姬。

姚崇数年为相,告老退休,特荐宋璟自代。宋璟在武后时,已正直不阿,及居相位,更丰格端庄,人人敬畏。那时内臣高力士、闲厩使王毛仲,俱以诛乱有功,得幸于上。王毛仲又以牧马蕃庶,加开府仪同三司,荣宠无比,朝臣多有奔趋其门者,宋璟独不以为意。王毛仲有女与朝贵联姻,治装将嫁,玄宗闻之问道:“卿嫁女之事,已齐备否?”王毛仲奏道:“臣诸事都备,但欲延嘉宾,以为光宠,正未易得耳。”玄宗笑道:“他客易得,卿所不能致者一人必宋璟也,朕当为卿致之。”乃诏宰相与诸大臣,明日俱赴王毛仲家宴会。

次日,众官都早到,只宋璟不即至,王毛仲遣人络绎探视。宋璟托言有疾,不能早来,容当徐至,众官只得静坐恭候。直至午后,方才来到,且不与主人及众客讲礼,先命取酒来,执杯在手说道:“今日奉诏来此饮酒,当先谢恩。”遂北面拜罢,举杯而饮,饮不尽一杯,忽大呼腹痛,不能就席,向众官一揖,即升车而去。王毛仲十分惭愧,奈他刚正素著,朝廷所礼敬,无可如何,只得敢怒而不敢言,但与众官饮宴,至晚而散。正是:

作主固须择宾,作宾更须择主;

恶宾固不可逢,恶主更难与处。

后王毛仲恃宠而骄,与高力士有隙;其妻新产一子,至三朝,玄宗遣高力土赉珍异赐之,且授新产之儿五品官。毛仲虽然谢恩,心甚怏怏,抱那小儿出来与力士看,说道:“此儿岂不堪作三品官耶!”力士默然不答,回宫覆命,将此言奏闻,再添上些恶言语。玄宗大怒道:“此贼受朕深恩,却敢如此怨望!”遂降旨削其官爵,流窜远州。力士又使人讦告他许多骄横不法之事,奉旨赐死,此是后话。

且说姚崇罢相之后,以梁国公之封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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