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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8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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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反杀向前边去了。不题防建德身上这副金甲晃亮,动了人眼。唐军望见,知是一员将官逃在芦中,两个车骑将军白土让、杨武威纵马赶来,举浑铁槊往芦林中乱搠。窦建德在芦林中,要杀出来,身负重伤,思厮杀不过。若在里边,又恐搠着,只得大叫道:“我便是夏王,将军若能相救,平分河北,富贵共享。”杨武威道:“只要出来,我等救你。”建德题马跳将出来,被他们一把抢来绑缚,把脚拴在马上,恰好几个从兵已至,一齐簇拥回到大寨。只见敬德题了刘黑闼的首级,王簿题了范愿的首级,罗士信活捉了郑国使臣长孙安世,都在那里献功。可怜夏国十几万雄兵,杀伤死亡,一朝散尽。止逃得一个孙安祖,带了随行二三十个小卒,奔回乐寿。

时秦王已在大寨,小校报说,拿得夏王窦建德来。众将不信,秦王亦不以为然。只见杨武威与白士让,押了建德,直至中军。众人看见,果是夏王建德。他也不跪,秦王见了笑道:“我自征讨王世充,与汝何干,却越境而来,犯我兵锋?”建德也没得说,说几句诨话道:“今不自来,恐烦远取。”秦王又笑了一笑,问杨、白二将:“如何便拿住了他?”白士让道:“到是柴郡马统率娘子军赶杀他来到牛口谷,柴郡马杀了前去,他就潜躲在芦苇中,被我们看见拿住,应了民间‘豆入牛口,势不能久’之谣。”秦王笑了一笑,叫监在后寨。

垂衣河北尽悠游,何事横戈浪结仇?

愎谏逞强谁与救,可怜束手作俘囚。

此时建德手下被拿的,有五万余人。秦王道:“杀之可惜,不如放了,任他们回转乡里。”众将恐放还又与我为敌。徐懋功道:“窦建德也是草泽英雄,有众二十万,败亡至此,那一个还敢收合来与我们战?放去正使他传殿下恩威,山东河北,可不战而自下了。”诸将皆心服其言。秦王心下转道:“柴绍夫妇既统兵到此,为甚不来相会,莫非被建德余党赚去?”忙差人问前队将士,有的说已往洛阳去了,秦王便不再问。因对懋功说道:“我在这里,整顿军马。卿同诸将,先往洛阳,烦到乐寿,收拾了夏国图籍,安抚了郡县,火速到洛阳来会合。”懋功领命。到次日,即便带领自己人马起身。不一日到了乐寿。懋功即传令箭一技与王簿,叫他晓谕军士:不许妄戮一人,不许搅扰百姓,违者立斩示众。乐寿城中百姓,一闻夏王的凶信,只道唐兵来,不知怎样扰害地方。岂知徐军师约法严明,抚慰黎庶,井井有条。因此市廛老幼,各各欢喜,迎于道路。懋功进城来,将府库打开,查点明白,又将仓廒尽开,召几个耆老,叫他们报名给领官粮,赈济穷黎。那五六个耆老,伏地而泣道:“夏国治国,节用爱人,保护赤子,时沐恩泽。今彼一旦失国,我济小民,如丧考妣,又安忍分散其储蓄?今蒙将军到郡安抚黎民,秋毫无犯,实出望外。愿留此积蓄,以充军饷,则乐寿虽不沾其惠,亦感将军之德矣。”懋功点头称善,便将仓库照旧封好,来到建德宫中。只见朝堂一个纱帽红袍的官儿,面色如生,向西缢死在梁上,粉墙上有绝句一首道:

几年肝胆奉辛勤,一著全输事业倾。

早向泉台报知己,青山何处吊孤魂。

夏祭酒凌敬题

懋功读罢壁间之诗,不胜浩叹,忙叫军士,去备棺木殡殓。又走到内宫来,只见宫中窗牖尽开,铺设宛然。面南一个凤冠龙帔的妇人,高高的悬梁缢在那里。两旁四个宫奴,姿色平常,亦缢死在侧。懋功知是曹后,忙叫人放下,亦备棺木好好盛殓。搜索宫中,止不过十来个老宫奴。懋功想道:“闻得窦建德,有个女儿,勇敢了得,为何不见?”询问宫奴。宫奴答道:“前日孙安祖回来,报知父皇被擒,那夜公主同了花木兰,就不知去向了。”徐懋功对王簿道:“窦建德外有良臣,人有贤助,齐家治国,颇称善全。无奈天命攸归,一朝擒灭,命也数也,人何尤焉!”当初隋炀帝传国玉玺并奇珍异宝,窦建德破了宇文化及,都往归夏国;懋功一一收拾,并图书册籍,装载停当。晓得有个左仆射齐善行,名望素著,养老致仕在家,请他出来,要他治守乐寿。齐善行辞道:“善行年迈病躯,与世久违,愿将军另选贤豪,放某乐睹升平。”懋功道:“眼前苦无其人,公何必苦辞?”齐善行道:“仆有一人,荐于麾下,必能胜其任。”懋功道:“请问何人?”善行道:“此人姓名不知,人只叫他是西贝生。闻他昔年曾在魏公麾下,为参谋之职。今隐居拳石村,卖卜为活。此人大有才干,屈其佐治,必得民心。”懋功道:“今屈尊驾暂为权摄,待我访西贝生来,兄即解任何如?”齐善行不得已,只得收了印信,权为料理。懋功整顿军马起行,因问土人:“拳石村在何处?”土人道:“过雷夏去三四里,就是拳石村。”懋功命前队王簿速速趱行。

不多几日,前队报说,已到拳石村了。懋功把兵马寻一个大寺院歇下,自己易服,扮作书生,跟了两个童子,进拳石村来。原来那村有二三百人家,是一个大市镇。到了市中,只见路上一面冲天的大招牌,上写道是:

西贝生术动王侯,卜惊神鬼,贫者来占,分文不取。

懋功问村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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