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0 / 12)
:“今日太爷有事,说是放一天学,明儿再去呢。”宝玉听了,方回身到贾母贾政处去禀明了,然后回到怡红院中袭人问道:“怎么又回来了?宝玉告诉了他,只坐了一坐儿,便往外走袭人道:“往那里去,这样忙法?就放了学,依我说也该养养神儿了宝玉站住脚,低了头,说道:“你的话也是但是好容易放一天学,还不散散去,你也该可怜我些儿了。”袭人见说的可怜,笑道:“由爷去罢。”正说着,端了饭来宝玉也没法儿,只得且吃饭,三口两口忙忙的吃完,漱了口,一溜烟往黛玉房中去了
走到门口,只见雪雁在院中晾绢子呢宝玉因问:“姑娘吃了饭了么?雪雁道:“早起喝了半碗粥,懒待吃饭这时候打盹儿呢二爷且到别处走走,回来再来罢。”宝玉只得回来
无处可去,忽然想起惜春有好几天没见,便信步走到蓼风轩来刚到窗下,只见静悄悄一无人声宝玉打谅他也睡午觉,不便进去才要走时,只听屋里微微一响,不知何声宝玉站住再听,半日又拍的一响宝玉还未听出,只见一个人道:“你在这里下了一个子儿,那里你不应么?宝玉方知是下大棋,但只急切听不出这个人的语音是谁底下方听见惜春道:“怕什么,你这么一吃我,我这么一应,你又这么吃,我又这么应还缓着一着儿呢,终久连得上。”那一个又道:“我要这么一吃呢?惜春道:“阿嗄,还有一着`反扑&039;在里头呢!我倒没防备。”宝玉听了,听那一个声音很熟,却不是他们姊妹料着惜春屋里也没外人,轻轻的掀帘进去看时不是别人,却是那栊翠庵的槛外人妙玉这宝玉见是妙玉,不敢惊动妙玉和惜春正在凝思之际,也没理会宝玉却站在旁边看他两个的手段只见妙玉低着头问惜春道:“你这个`畸角儿&039;不要了么?惜春道:“怎么不要你那里头都是死子儿,我怕什么。”妙玉道:“且别说满话,试试看。”惜春道:“我便打了起来,看你怎么样。”妙玉却微微笑着,把边上子一接,却搭转一吃,把惜春的一个角儿都打起来了,笑着说道:“这叫做`倒脱靴势&039;。”
惜春尚未答言,宝玉在旁情不自禁,哈哈一笑,把两个人都唬了一大跳惜春道:“你这是怎么说,进来也不言语,这么使促狭唬人你多早晚进来的?宝玉道:“我头里就进来了,看着你们两个争这个`畸角儿&039;。”说着,一面与妙玉施礼,一面又笑问道:“妙公轻易不出禅关,今日何缘下凡一走?妙玉听了,忽然把脸一红,也不答言,低了头自看那棋宝玉自觉造次,连忙陪笑道:“倒是出家人比不得我们在家的俗人,头一件心是静的静则灵,灵则慧。”宝玉尚未说完,只见妙玉微微的把眼一抬,看了宝玉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那脸上的颜色渐渐的红晕起来宝玉见他不理,只得讪讪的旁边坐了惜春还要下子,妙玉半日说道:“再下罢。”便起身理理衣裳,重新坐下,痴痴的问着宝玉道:“你从何处来?宝玉巴不得这一声,好解释前头的话,忽又想道:“或是妙玉的机锋。”转红了脸答应不出来妙玉微微一笑,自和惜春说话惜春也笑道:“二哥哥,这什么难答的,你没的听见人家常说的`从来处来&039;么这也值得把脸红了,见了生人的似的妙玉听了这话,想起自家,心上一动,脸上一热,必然也是红的,倒觉不好意思起来因站起来说道:“我来得久了,要回庵里去了。”惜春知妙玉为人,也不深留,送出门口妙玉笑道:“久已不来这里,弯弯曲曲的,回去的路头都要迷住了。”宝玉道:“这倒要我来指引指引何如?妙玉道:“不敢,二爷前请。”于是二人别了惜春,离了蓼风轩,弯弯曲曲,走近潇湘馆,忽听得叮咚之声妙玉道:“那里的琴声?宝玉道:“想必是林妹妹那里抚琴呢妙玉道:“原来他也会这个,怎么素日不听见提起?宝玉悉把黛玉的事述了一遍,因说:“咱们去看他。”妙玉道:“从古只有听琴,再没有`看琴&039;的。”宝玉笑道:“我原说我是个俗人。”说着,二人走至潇湘馆外,在山子石坐着静听,甚觉音调清切只听得低吟道:
风萧萧兮秋气深,美人千里兮独沉吟望故乡兮何处,
倚栏杆兮涕沾襟歇了一回,听得又吟道:
山迢迢兮水长,照轩窗兮明月光耿耿不寐兮银河
渺茫,罗衫怯怯兮风露凉又歇了一歇妙玉道:“刚才`侵&039;字韵是第一叠,如今`阳&039;字韵是第二叠了咱们再听。”里边又吟道:
子之遭兮不自由,予之遇兮多烦忧之子与我兮心焉相投,思古人兮俾无尤妙玉道:“这又是一拍何忧思之深也!宝玉道:“我虽不懂得,但听他音调,也觉得过悲了。”里头又调了一回弦妙玉道:“君弦太高了,与无射律只怕不配呢。”里边又吟道:
人生斯世兮如轻尘,天上人间兮感夙因感夙因兮不
可オ,素心如何天上月妙玉听了,呀然失色道:“如何忽作变徵之声?音韵可裂金石矣只是太过。”宝玉道:“太过便怎么?妙玉道:“恐不能持久。”正议论时,听得君弦蹦的一声断了妙玉站起来连忙就走宝玉道:“怎么样?妙玉道:“日后自知,你也不必多说。”竟自走了弄得宝玉满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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