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饮杯中月、肆捌(5 / 6)
尖细但不刺耳的叫声,嗖的一下子挪到姚昱凡手边,用紫绒的毛蹭了蹭他的手,接着再整团毛球跳进灵泉里泡着。
「……」姚昱凡哑然失笑,自己也喝了些灵泉后说:「你这灵宠不晓得究竟是什么,但相处下来是挺有意思的,好像我们说的他都能明白。」
周谅喝光碗里的灵泉,笑答:「阿贵就是阿贵啊。我就是我,师父就师父。」
「嗯,是啊。」听来像废话,不过的确也是如此,人们最常忽略的往往就是那些废话。
周谅大吐一口气问:「师父啊,我们还得走多久?这沙漠太大了,也没有其他珠子的线索,从何找起呢?你来这儿就变成一隻金蛇,我变成了一头虎,都不像是能在沙漠久居的兽族,感觉不太有利啊。」
「修炼本就是逆境求生,我们就且走且看吧,说不定会遇上什么转机。」
「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周谅横躺下来,一手撑着脑袋,支起单膝,卧姿像个小流氓。
姚昱凡蹙眉念她说:「坐没坐相,睡没睡相,你瞧你这样像个地痞似的,只差没抖脚了。」
「只有师父你见得到而已啦,别介意嘛,我啊,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师父不也是讨厌拘束?你试着像我这样躺,很不错的。那个西方教不是有什么卧佛么?我躺这样也不算什么啊。」
姚昱凡睨她:「狡辩。我就是太宠你了,你越来越没大没小的。」
片刻后,姚昱凡也支手撑颊横卧在周谅对面,看周谅拿手帕给阿贵擦抹湿掉的紫毛。他心想,自己越来越堕落了,居然被徒弟给带坏,不过好歹周谅还喊他一声师父。
周谅笑嘻嘻的望着师父说:「我也对师父很好的,要是没有我陪着你,你在山里会变成一棵树,一块大石头,一个人无聊死了。有我陪着师父呢,将来还要修炼百年、千年,你就不怕无聊啦。」
姚昱凡调侃:「是啦,你就是吱吱喳喳的小鸟,山林要热闹都靠你啦。」
他闭目养神,轻嗤一声,脸上却带着温柔笑意。他想,自己当初捡到周谅是件麻烦事,但现在回首又似乎是个不错的机缘,就像周谅遇上了阿贵那样,儘管麻烦,可也有很好的时候,正是因为不同的生命在某时某地交错了,将来的事变得更加不确定,却也更有意思了吧。
「不晓得哥哥跟明前辈怎样了。」周谅稍微松懈下来就忍不住记掛兄长。
姚昱凡说:「你别担心,明蔚可是比我要厉害得多了,有他在,杨道友绝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还是先烦恼自己吧,为师只算出了方位,却是凶险难测,这里看起来什么也没有,不过应该藏了不少危险,得随时留意脚下和头顶。」
「师父你太紧张了啦。有什么妖物出来,我就放火烧,阿贵就用雷电劈,师父你再用你的法宝冲走,事情不就完啦。」
「说得倒简单。你忘了我们在这儿法力跟灵识都难以外放?还想放什么招式啊。」
师徒歇了两个时辰,该喝的喝,该吃的也吃得差不多,重新收拾上路,他们刚跨越一座高耸沙丘,就发现前方低缓处有许多几乎要被沙子掩埋的白色石块,如星辰般散落各处,在太阳光下微微发亮。
他们走近细看,发觉那些小块的白色物体并非石头,周谅表情古怪的打量它们说:「怎么没一块是完整的?瞧不出是什么骨头。」
姚昱凡倏地横臂拦下周谅去路,更拉着她往后退开,边退边说:「底下有东西。」
「什么东西?」周谅话音未落就看到底下沙坑忽然陷落出一个黑洞,从洞里飞出无数细小白色的虫子朝他们飞来,她看得头皮发麻,不必师父警示就赶紧扯着师父逃跑:「师父救命!」她最讨厌虫子了,尤其是那种数以千万计出没的,蚂蚁、蜜蜂、蝗虫全都讨厌!
姚昱凡习惯性的要以鸿溟无量驱虫,却想起了他在这里使不上什么法力,周谅用力抓紧他的手腕大叫:「师父别发愣啊!跑!」
姚昱凡被她拽得踉蹌,及时稳住后撒腿就跑,周谅在他眼前变成老虎,但即使这样也跑不快,眼看要被虫子们追上,他立即变回金蛇,只不过这次体型大了许多,虽然灵气尚无法外放,但在体内施展仍是无碍,他变大身躯就衝向前,以蛇尾把落后的老虎捲起来带着跑。
「吼──」周谅虎吼一声,虫子没吓跑,她只能像小猫那样被金蛇师父捲着开溜。她不敢胡乱挣动,怕拖慢了师父的行动,逃跑途中看到空中飞得较低的鸟儿被虫群啃得连骨头都没了。
这会儿周谅总算明白早先那些骨头为何都不完整,抖着嗓音喊:「师师、师父快跑,快点,那些虫子连骨头都啃的,快──」
在烫热沙地疾行的巨大金蛇彷彿都快腾空飞起,金蛇尾巴牢牢捲着一头老虎,他们后方有一大片黑压压的阴影在追赶。姚昱凡暗自叫苦,若以他平常那样倒不怕这些虫,但金釧沙漠对他的限制太大,越是催动真气就越觉吃力,像这样带着周谅跑已经有些勉强,恐怕一时甩不开虫群。
不管怎样,至少要护周谅周全,姚昱凡觉得蛇鳞烫到好像要把他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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