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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原来(5100+)(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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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小麻雀,无所谓地分配角色:‘可你是小麻雀的爸爸,我是它妈妈,妈妈就是可以亲爸爸的。’

哈,电视剧看多了,有样学样而已,他怎么那么生气?不仅两天没理我,到他家叫他也不出来。

模糊性别的亲吻,竟然现在还记得清楚。嗯……写到这里,我的脸好像有点热。

总有人能将平平无奇的校服赋予清风霁月,三年不见,陈沧由那个熟稔的儿时玩伴,变成了高大俊朗,自带距离感的少年。

他一直都好看,现在不过是更好看罢了。

领了新书,他轻拍我的肩膀,叫我:‘安安。’

终日疏冷的表情只在面对你时才染上温煦笑意,不能怪人解读成特权。

我无法追溯是在哪个时刻动心,更无法明确地划分,单纯‘好朋友’的友谊与‘喜欢’的界限,朝夕相处,本来就很容易变质,不是吗?

破例提笔,是因为我想对自己诚实。

我开始期盼星期四的到来,因为早操位置轮换,我会和他并排,体转运动的时候,可以偷偷看他很多次。

一次我故意做反左右,我们面对面,我冲他摆了个很丑的鬼脸,他居然笑得忘了动作,结果我俩都被体委扣了分。

周四也是值日轮岗,可以同他一起留到很晚,然后再坐上郡城环线的公交车,吹一晚上的夜风。

今天运动会,陈沧怪怪的,他说他不舒服,非要我送他去医务室,不知道他又生什么气,莫名其妙冷着张脸,哄半天才搭理我一句。

趁他睡着,我大胆地做出一个肖想了半个月的举动,他居然也不醒,应该没有发现。

此处应有几百字感想,可心跳太快,我头脑发热,空白到现在。

嗯……陈沧的嘴唇好软。

虽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我好喜欢他!!!”

三个感叹号,隐秘直白的少女情怀,连同那封没有送达的情书一起,被人为地送进记忆墓冢。

十年后挖掘刨土,惨烈的何止她一人,她将被加诸自身的痛苦,分毫不差地转移给那份来自少年的,不言自明的心意。

色厉内荏下的敏感,践踏无辜,两败俱伤。

毛巾贴眼睛的那面已被浸得温热,只有黑夜听清她的泣不成声里,嘴唇翕张说的话。

她说:“原来我爱你。”

临城大部分树木掉了皮,渐渐枯脆,枝头不再见半点绿黄,树干萧索光秃,影子融进深秋早晨的浓雾。

安度脸蛋窄瘦,肤色病态黯白,穿一件高到下巴的棕绿色毛衣,手握刚买到的热烫豆浆,又一天来到楼下,坐在石凳听流行的广场舞曲。

大妈们早起了,随着鼓点和音乐踏出舞步,比她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要有活力得多。

陈沧没有去过她的新公寓,影子却活跃在每一个角落,屋子太静,安度偶尔会出现幻觉,久病成医,她将感受尘嚣当作排解的手段。

这次作用并不太大,一对老夫妇牵手路过,皱纹不影响老奶奶如新婚般的神情,玩心未泯,她也跟着起舞,身形微僵;老爷爷则一脸欣赏,紧握她的手怕她摔倒。

豆浆是忘了加糖吧,她喝了两口便停了,吸管被咬得扁平。

杨蔓妮发了张处理营销线下活动滞留物的朋友圈照片,安度一眼认出那个收纳浔塘镇花朝节活动,三生树玩家心愿签的箱子,忙向她讨了回来。

上百张签纸,她伸手翻找,抽出自己的,也通过笔迹找到陈沧的。

几片枯黑的桃花瓣混入,安度拨开,看到了当时他写在卡纸上的心愿:“心乎爱矣,遐不谓矣。”

他送她的定制簪子刻着的是后半句:“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更小的一列竖排字:“祝安安健康幸福。”

左胸下的器官再添一道裂缝,安度抱膝坐地毯上,咬住衣袖,晨雾初散,阳晕忽明忽暗。

她想说你的心愿并没有实现,因为我现在并不健康,也并不幸福。

人不在,珍藏其相关的元素,仅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她却乐此不疲,近乎自虐地收集,一件沾了猫毛的大衣,残存他和雪球的味道,安度单独挂在衣柜;在不常用的皮包侧袋,翻到一张采访邀请卡。

《妖鬼记》重大bug事件后的两个月再回榜首,她和陈沧一起接受了一本业内电子杂志的采访。

被问及渡过舆论危机,挽回流失玩家的方法时,陈沧拿起话筒,将功劳推给她:“安总监了解用户心理,从内容方面出发引导,为产品重振口碑,功不可没。”

安度同他互相吹捧:“产品后续的决策才是游戏生命力长存的关键,陈总监是最好的搭档,我们需求相通,营销工作才能顺利进行。”

小范围传播的采访稿,仅留有一张尺寸像素都不高的照片,两人分坐两只方形沙发,隔着茶几相视而笑。

他们当晚极富仪式感地在2219庆祝,陈沧把她嵌紧在玄关墙面,香槟红唇,一并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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