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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虚情假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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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回雪,夜窗如昼,穿堂风呼啸而过,如同恶鬼啾啾哀鸣。

宋华胜被秦氏罚跪灵堂,命未到时辰不准起身。

衣衫单薄,深邃刺骨的冷寒折磨着脆弱膝节处,她凝眸台上父亲的牌位,音容哀戚。

秦氏的话语如恶鬼泣诉般言犹在耳。

“自大历年起,老皇帝身骨愈发虚弱,常常恶疾缠绵,长卧床榻,导致兄弟阋墙,太后野心庞大,撺掇宋氏谋反,临朝称制,五皇子彼时却主动提出去灵谷寺替老皇帝祈福,你细想最终得利的是谁人?”

“钦天监百鸟朝凤、天生龙象的阴阳卦象,灵谷寺老住持的解签,无一不在助长太后的野心,你父亲不听劝,才导致宋家如今覆水难收,大厦将倾。”

“或许圣上对你有几分真心,但你身为宋氏女,就注定他的几分真心里掺着无尽假意。”

“若他纯粹,毫无利用之心,怎会接近你,造成如今这局面?”

“我的华胜,你可不能再糊涂下去了。”

秦氏在监牢细细揣测过许久,愈想愈惊恐,推心置腹讲给儿子听,宋嘉行却道无凭无据,胡乱猜测。

秦氏却无法置之不理,她谆谆警戒,定莫要再让女儿浑浑噩噩下去。

宋华胜听罢,只觉四肢百骸生了寒。

兹时沉闷的脚步声萦绕在耳,骤然顿在身后,沉云锦倾身给她披上斗篷。

“孤找了你许久。”他叹息道,“天冷风寒,莫要冻坏了身骨,该跟孤回去了。”

宋华胜裹上厚重斗篷,脊骨却轻盈了几分。

她仍盯着牌位,嗓音轻细道:“我该给父亲守灵。”

沉云锦这才瞥了台上牌位一眼,满眸轻蔑,只言:“狼子野心,国之祸患,何须祭拜。”

“陛下,他是华胜生父。”

言下之意为尽忠尽孝,乃子女天职本分。

沉云锦并不理解,于他而言,生母为宫婢,临幸一夜已是恩赐,即便诞下皇嗣,也只能过继给其他妃嫔,猝死深宫无人知已然良终,生身父皇更是连他姓甚名谁也未知。

皇宫不尊孝道,拜高踩低是常态,惟有权势才能饱腹,他如今身居高位,骄纵擅权,谁敢置喙一词?

“孤才是你的倚仗,你该站在孤的立场。”沉云锦指骨捏紧宋华胜尖细下颔,阴鸷警告道。

凉薄随即覆下,吮吸啃噬着绵软丰腴的唇肉,温舌描摹求欢,妄图钻进香腮檀口。

宋华胜发狠回咬,目光森冷,恨不能直接撕咬下一块儿唇肉,直至尖利贝齿咬破了血,满腔腥气,才堪堪放开。

唇口血涔涔,痛到麻木,沉云锦蹙眉擦拭,不发一语。

宋华胜冷笑啐骂道:“我终是明白,为何我无法倾心于你。”

“陛下虚情假意,却贪图我的真心。”

-

梅径香雪,薄月高悬。

裹挟着一身朔雪,宋嘉行抬袖,指尖正欲推开灵堂屋门,却被一柄破鞘而出的绣春刀拦住去路。

刀声铮铮,锋芒逼人。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准进入。”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伴随着萧肃冷风赫然钻入耳垂,寒凉彻骨。

他抬眸,眼前人隐没在一袭黑衣下,沉色晦暗,分辨不出男女。

格外瘦骨嶙峋,仿佛被寒风一吹就倒。

“能否让我送件儿暖身衣物进去?”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准进入。”黑衣人冷声重复道,手腕灵巧一转,威风凛凛的绣春刀便抵上宋嘉行心口处,刀光剑影,气势骇人。

“违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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