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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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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轻岫:“在下就是想问一问,赵长老跟亓庄主谁的年纪比较大。”

赵清商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实言相告:“家师年纪更大一些。”

朝轻岫忽然道:“赵姑娘可曾想过,既然你与赵长老有师徒之谊,那么无论暗杀是否成功,赵长老都无法继续在天衣山庄内待下去了。”

赵清商:“……得手后,我自然一死以谢师父教养之恩。”

朝轻岫放缓了声音:“对于令师而言,徒弟自尽绝非一件好事,既然赵长老的年纪比亓庄主大,赵姑娘不妨等令师百年之后,再图谋复仇之事。”

赵清商目光有些迟疑与茫然:“……我会考虑。”

她心中满腔悲愤,却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赵清商感觉脑海中有个模糊且不敢深究的念头——她虽然早早下定了决心,却同样希望有人能阻止自己。

赵清商想,既然自己的计划已经被人发现,她又没法让对方不去警告亓碧山,只好暂且作罢。她这样选择,并非是准备放弃报仇,只是为了稳住局势。

朝轻岫看赵清商一眼,似也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温声道:“非是朝某一定要拦着姑娘,只是你此前已经漏了行迹,必然无法得偿所愿。此事能被我发现,就能被旁人发现,不妨先退一步,想法子保全自身。”

赵清商:“你为什么要给我建议?”

朝轻岫想了想,笑:“路见不平,一时间起了侠义心肠?”

赵清商嘴角动了动,到底没说话——如此大义凛然的发言,实在不该选择疑问的语气。

房间因为打斗变得稍显混乱,朝轻岫将不幸被掌风波及的木凳碎片归置到墙角,道:“天色已经晚了,赵姑娘先睡罢,我明日再来看你。”

赵清商略显警惕:“你……住在什么地方?”

朝轻岫:“也在这条船上。”

其实她此刻并未定下住所,不过帮主说了要暂住在此,船工们当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穆玄都在门口等了许久,心中微微焦灼,终于看见朝轻岫从船舱内出来时,安心之余,一眼瞧见帮主衣服上的划痕,立刻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属下护卫不周,请帮主恕罪。”

朝轻岫一本正经:“不是什么大事,方才我与赵姑娘一见如故,她就为我改了改衣裳的样式。”

穆玄都:“……”

他虽然不敢出言反驳帮主的话,却明显是一副不信的神色。

朝轻岫略感怅然——果然,洞洞装还是不大符合大夏的风气,换做现代,她说这就是时尚设计,怎么也能忽悠到一个两个的……

她回到下属为自己准备的舱房当中,回忆了下方才与赵清商交手时的感受,一时间微微出神。

朝轻岫想,天衣山庄的名声如此响亮,确实有其了不起之处。

以前她练习暗器准头时,为了方便回收,也曾有细线系住缝衣针的尾部,不过看赵清商的模样,明显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针上系线。

朝轻岫甚至有种感觉,当时那些银针并非暗器本体,真正的暗器其实是被系在针上的特殊丝线。

她默默体会交手时带来的武学感悟的同时,船工送了热茶铜盆毛巾过来,惭愧道:“船上条件简陋,委屈帮主了。”

朝轻岫摇头,温声道:“不打紧。”

船工瞧了朝轻岫一眼,又赶紧垂下头,小心从船舱内退下。

——新帮主的五官还残留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稚气,眉宇间却自然而然有一种帮派老大的不怒自威之色,虽然言笑晏晏,却叫人不敢不顺从于她,比昔日动辄责打下属的杜帮主,更加令人不敢违拗。

等人都走了,朝轻岫轻轻挥出一掌,蜡烛随之熄灭。

夜色仿佛是没有边际的幕布,遮掩了一切异样。

朝轻岫偶尔会觉得,纯粹的黑暗比白昼更让自己感觉到安全。

她开始思忖赵清商告诉自己的旧事。

朝轻岫想,倘若赵清商所言为真,那自己倒真是没有白跑这么一趟。

赵清商不信父母是死于疫病,理由是父母平日没机会接触,只能通过书信交流。

她的判断并非全无道理。

朝轻岫思忖,按照并非死于疫病的假设往下想,那赵清商父母的死,则很可能是牵扯到某些重要的事情,不幸遭人灭口。

——病气不容易通过书信传递,秘密却可以。

这也能解释赵清商为何能够幸存下来,放在现代,赵清商那时不过才刚上幼儿园的年纪,别说父母不会跟她谈论重要的事情,就算谈论,以小朋友的记性,三两天便会忘在脑后。

不过依照赵清商的描述,她会被寄养在庵堂中,家境自然很是一般,其母就算再大内做绣工,也只是普通工匠,而非少府官吏。

既然如此,那么赵清商的母亲应该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太要紧的机密才是,就算接触到了,也不大可能将秘密落于纸上,告诉宫外的丈夫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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