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何况,我与你长得也大不相同,你为何就会相信我是阿蒙-拉的神使呢?”
“朱里长得和我们附近任何的部族都没有相似之处,这一定是神才拥有的长相。何况你懂得那么多甚至连我都不懂的事情,那些先王所说的话语。啊!我想到了,还有语言,我门和努比亚人交流时,时常需要翻译。”
“对,你的回答已经渐渐向着答案接近了。但是还远不止这些,文字、生活的习惯、思维的方式、甚至是信仰这些都是我们用来区分自己与异族的判断标准。而我们可以先笼统地将这些归纳为,我们属于不同的文明。”
图特摩斯此时已经对于这些略显抽象的事物有了一些概念,但他似乎仍想不出来我说这些东西的意义所在。
不过他现在再也不会打断我的话,迫不及待的询问他想知道的事情了。他耐着性子,神情认真地看着我在等待我说出接下来的话。
“就像通过通婚,两族的血脉可以渐渐的融合。但真正改变一个人对于自己所在族裔的认知,更多的依靠的是文化层面的潜移默化。
当一个努比亚人,说着埃及的语言,过着埃及的节日,穿着埃及的服饰,信仰的也是埃及的神明,那么即便他依旧长得和生活在两土地的埃及人不一样,但是在他看来自己也是一个埃及人。”
我的话说完,这一次图特摩斯并没有很快的根据我的话抒发自己的见解,而是陷入了沉思中。我也并不急着想去听取他对于这些观点的看法,转而看起了桌面上的那张地图。
实际上这张地图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在刚刚图特摩斯与阿赫摩斯将军的对话里已经将它几乎烂熟的记在了心里。
我只是在等待图特摩斯想明白之前,想要给无聊的自己找些事情做。
“朱里,若是按你说的那样,利用文化的影响力去潜移默化这个地区的人,改变他们对于自己的认知。这确实可以去实现我们的目的,稳固我们的统治。
可是这个方案太过理想化了,首先它需要消耗的时间太久了,何况我相信,只有在绝对的强权面前,这些人才会表现出自己的臣服。
只有当他们明白,他们与埃及之间实力太过悬殊,他们无力反抗,才会心甘情愿地去接受我们的教化。”
图特摩斯的话说的流畅,可以想见这是他自己在脑海中深思熟虑后推演出来的结果。
我有些诧异,因为这与历史上的图特摩斯三世最后所奉行的外交政策仍有出入。是因为他还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吗?还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他的认知。
这一点我如今实在无从得知,只能略带遗憾地将这个念头藏在了心底。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一定是你站在你的位置思考后所认为的最正确的答案。说到底,我从不曾当过政,掌过权,更别说是成为一方主宰了。就如你说的,这个设想太过理想化,或许甚至都无法适应这一次叛乱的现状。”
我的语气里有些失落,但又不得不承认,图特摩斯说的没有错,也许放在现下的情况里这个想法还是太过于理想化了。
文献中对于十八王朝的对外政策不过是只言片语,除了这些之外,或许还有别的他们不曾谈及或者刻意淡化的部分。
我这时才惊觉自己似乎犯下了一个,作为一名古埃及的考古工作者不该犯下的低级错误。
在古埃及的考古研究中,文献记载与出土实物的境况不相符,并不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事情。就如曼涅托所描述的喜克索斯人暴力的攻占了埃及的城市,劫掠城中的财宝。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也都是如此确信的。
直到喜克索斯人曾经的都城阿瓦利斯的出现,考古工作者们并没有在这座城池里看到十八王朝的法老们所描述的,他们攻入了城市,驱逐喜克索斯人的模样。
实际上,整座城市里并没有明显的破坏痕迹,相反整座城市里有着十分清晰的发展和民族融合的脉络。
我们可以从那些遗迹、墓葬的出现时间推断出喜克索斯人最开始是以熟练工人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属于下埃及的城市,渐渐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最终反客为主的。
也许关于十八王朝对待殖民地的政策,也如喜克索斯人留给我们的谜团一样。文献所述的,与史实并不相符也未可知呢?
布亨要塞
在这一次的谈话之后,似乎在我与图特摩斯的相处之间,出现了一个无形的隔阂。图特摩斯在与将军们商讨军情时,我开始刻意地避开。
不过实际上,这样的时间也并不多。为了在尼罗河的泛滥季到来之前结束这场战争,这支由国王指挥的队伍日夜兼程地赶赴向前线。
前方传来的战况并不十分乐观,虽然目前战火尚未烧至埃及本土,但之于纳巴泰地区的其他努比亚部落而言,阿尔西诺的势力实在太过庞大,他们已经快要无力支架了。
从布亨要塞转寄而来的其他部落的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这仿佛一只无形地鞭子,正在抽打着这支仍在尼罗河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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