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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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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瞬几乎霎时动了杀心,若说争天下,他愿意正大光明地同他角逐,可此时,脑中闪过的只有无数杀了他的卑劣法子。

他的轻笑再也绷不住,眼神中透出丝丝寒意,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地抬起眼,一字一顿问道:“你果真要留在宫中吗?”

长久地忍让已然成了习惯,姜涟仍有些怯怯地迎上他的目光,坦言道:“我要留下为皇上祈福,等祈完福自会出宫。”

裴瞬抚掌连连道好啊,他救下的、养好的人,不动声色地搭上旁人,当众叫他难堪,甚至还向着旁人,果真是叫他惊喜。

原本他还可以拿她的侍女逼迫,拿对她的好诱惑,可再多的谋划,都抵不上她的亲口应允,他突然觉得失去争夺的必要,甚至在劝慰自己,不过是一个忘恩负义、出尔反尔的女人,他对她仍存挽回之心,不过是被皇帝激起了胜欲,还有几分对她的习以为常,除此之外,再没有旁的。

他慢悠悠地倚靠回轮椅,收敛起自己的神色,又成了那个冷若冰霜且无懈可击的摄政王。

承安瞧出他压制的情绪,快步上前扶住轮椅,小心翼翼地叫“王爷”。

他朝外扬了扬下颌,示意他推着轮椅往外走,待要踏出门槛,终究是忍不住讥嘲:“到底是从本王府中出去的人,若有人肯将弃物当珍宝,可千万不能亏待了。”

皇帝半句不让,立即回应:“蒙尘明珠摄政王不识,如何能怪旁人视若珍宝呢?”

“好一个蒙尘明珠。”裴瞬未再停留,半眯着眼越过重重宫墙,殿外的朔风扬起衣衫,日头落下煌煌、温暖的光,却不曾将他的目光照亮半分。

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只知道今日过后,他又回到刚归京城的时候,身边除了几个随身伺候的侍从,再没有旁人。

他有些想回头望一眼,看看她瞧着他离开的神色,有没有雀跃与欢欣,再看看她陪在皇帝左右的神色,是不是同样的柔婉和驯顺,可他又暗自与自己较劲儿,若是回了头,他便是输的一败涂地。

他的身影在宫墙尽头渐渐消失,姜涟极力端正的身姿放松下来,好似打过一场恶战,在天寒地冻的天儿,生出满身的热汗来。

她彻底泄了气,几乎是跌坐到圈椅上,用双手捂住整张脸,没有眼泪可以掉落,是盼望用片刻的安静在茫然中寻得一丝出路。

嘴上说得果断,离开皇宫、离开王府,可将来会如何没人能断定,且今日算是彻底得罪了裴瞬,依他此时的态度,好像是放弃了她,才同意她留在宫中,那以后也会如此痛快地同意她离开王府吗?

皇帝不惊扰她,屏退了殿外的人静静守在她身侧,等她再抬起头,试探地询问:“今日我是否有失言?”

姜涟愣了愣,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他没有直接回应,是怕得到她不好的答话,责怪他在裴瞬跟前展露他们之间的来往,说那些引人怀疑的话,转而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示意道:“你……还疼吗?”

姜涟更觉局促,用手掩着摇摇头,又谨慎地舔了舔唇,试图减少鲜血淋漓的狼狈,可感受到的只有粗糙的触感和浓重的血腥味。

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本就厌恶在外人跟前展露亲密,现下在他跟前尤其明显,他见过她太过的窘迫,以至于让她对他的一往情深感到惊喜,如果一个人见过另一个人那么多的丑态,怎么会仍有钟爱?

即使隔着那只手,他依然猜出她的动作,倒了盏温水递给她,“去漱口吧。”

他面上笑意盈盈,心头妒火中烧,只觉自己忍得要发疯,不知该怎么做,又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抹去摄政王在她身上的所有印记,让她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

咫尺之外,她正背对着他擦拭唇上的血迹,柔桡轻曼、风姿窈窕,宛若画中娇,他从不怀疑她的美好,且因为这份美好,让他不得不多生出几分耐心,慢慢来,只等着她心甘情愿为他倾心。

姜涟漱过几回口,才勉强将满腔的血腥味清洗掉,再照一眼铜镜,能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容、泛红的眼角以及破皮的嘴唇,当真是狼狈不堪。

她用巾帕轻轻拭过,转过身来强颜欢笑,“叫您见笑了。”

皇帝摇摇头,不大想提及叫她难堪的事情,转而没头没尾的说道:“你兄弟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他说要跟着我,但宫里人多眼杂,难免会生出事端,想着让他从军前去冚州。那儿虽偏远了些,却是历练的好地方,若他有真本事,自然能混出名堂来,将来有机会回京城的话,擢升也不是难事。我那日还命人问过他的意思,他说愿意去,不怕吃苦。”

能让她弟弟离开京城也算是大幸,何况还有这种好的安排,姜涟惊喜不已,朝他行了礼,“如此,更不知该如何谢皇上了。”

“他愿意为我尽忠,算是我的幸事,你再不必说客气话了。”皇帝将目光调转到她身上,又问:“除了要告知你一声,还要问问你,他过两日便要启程,你要不要再去见他一面?”

姜涟踌躇良久,“还是……不见了吧。”

上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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