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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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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主意。先不多说,分田为要。”

田间、撞墙

宪宗末年就开始的庄田之害,一个大朝会的功夫就有了进展。

流言现在还是满天飞,但朱厚照不是只会玩弄这些花招的人,实实在在的事情要赶快做下去,赶不上春耕就是人祸了。

当初为了管理皇庄,宫中派去了许多小太监,或是庄头,或是小校,这些人没少干缺德事,好在他们是宫里完全掌握的。

所以不论是田,还是田上的人,皇庄、中官庄田目前都没什么阻碍。

尽管老百姓对文官和勋臣有些背后指摘,但迄今为止没有明确的圣旨要求如何如何,主体上还是以分宫里的田为主。

这样事情办得倒是不算很难。

只是各级官员,不管是外庭还是内廷,都有伸手的可能。

分田具体怎么分,朱厚照不要关心太细,但监管这一条,他还是要抓的紧的。

不然总是不放心。

不是说不信任顾人仪这些新任知府,关键是他们也只是一个人两只眼,有的时候也顾不上。

另外,如果专门派出钦差巡查此事,那毕竟不一样。

上上下下的官员可以为难顾人仪,但为难不了钦差。

略作思量之后,他下旨以侍从室谢丕、锦衣卫副使韩子仁以及翰林院编修景旸为巡查钦差,专门负责此事。

而且把谢丕列为主,韩子仁、景旸为副。

景旸是正德元年加科而来的进士,位列第一甲第二名。

当时科举授官略作改动,但不包含名次很高的这些,所以他仍然是到翰林院。这次想到他,也是因为景旸自有廉、俭之名。

至于选谢丕,

一是因为他出身侍从室,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侍从室出去的人是最没必要行一些作奸犯科之事的,一条康庄大道摆着,何必呢?

第二,他是谢阁老的次子。谢阁老在朝中几十年,不知道认识了多少人,大大小小的官员怎样也要卖谢迁一点面子,更加不敢在暗地里做什么动作。

你欺负得了小子不懂人情世故,难道不怕人精一般的老子找上门?

当然,谢丕本身家学深厚,至今也没见过他在生活上有过什么贪财好色这样不好的事情。

即便他有些嫩,毕竟还有韩子仁。

再加上一个现在刚刚进到官员队伍里来,还谨小慎微的景旸。

朱厚照相信,这几人大抵搞不出什么更夸张的贪腐案,最多也就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不管如何,反正这个巡查钦差是出去了,

只要出去,那么所有相关的官员做事就会有一个顾忌。

三月的京师已经有了暖意,阳光洒下,官道两旁的树枝都已冒了芽,他们这行人走官道、过溪水,沿着土路走进乡野之间。

一路上,看到好几个老农背个竹篓,穿着草鞋走在路上。田里面,还有人腰间挂个葫芦,忙活一会儿累了,便打开来喝上几口。

景旸是江西人士,他从小见的都是连绵的小土山,倒很少见过像北方这么大片的沃野,只不过这似乎充满希望的田野里,到处都是难以果腹的老百姓。

“……皇庄的田,中官的田眼下都在分了,其他的田便都不提了吗?”

韩子仁和景旸都在看谢丕。

当日侍从室的人总该知道是什么情况。

谢丕头戴黑色的帽子,身穿蓝色的圆领官袍,他脸皮有些细嫩,也有些腼腆,说:“圣意高深难测,不过想来也是要分的。”

虽说赎田也是个法子。

但都察院和各路科道言官不停地在上奏疏,整个朝堂现在是异常紧张,许多低等级的官员或是为了自己的清名,或是为了迎合上意,总之就是在弹劾。

这种众怒,不会是内阁惹的,也不会是北直隶这些官员惹的,基本上还是皇帝的引导。

换句话说,即便有赎田的办法出来,也还是要逼着北直隶的大地主交田。

只是看有没有笨人了。

韩子仁在山东当过知县,他对其中的事情了解更多,“我也是觉得要分。虽说陛下现在还没追究太深,但怎么能不追究的太深?只要分田这件事做下去,不可避免的会撞上一堵墙。”

景旸问:“什么墙?”

“不够分。”

韩子仁嘴唇一抿,吐出这三个字。

除去皇庄和中官的庄田,剩余的官庄还剩两万余顷,那么多人口,即便已经降到每人3亩地,必定还是不够分。

“到时候分田之事进行一半,不够分了怎么办?”韩子仁沉思说:“陛下决然不会想不到这个问题,必定已经是想到。然后以势来推事。”

有的时候,以圣旨推事不一定特别好使。尤其碰上这种涉及土地的事。但如果是以势,那就不一定。皇帝骑虎难下能怎么办,那当然是硬着头皮也要下。

这样聊着,他们很快也到了大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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