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2)
“不要什么呢?”
“小郁,留在我这里,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若是以往,施如令断然不会这么说。可半个时辰说下来,施如令感觉到了蒲郁的异常。就好像,临终相见一样。
蒲郁平静道:“你听过一首诗吗?你一定听过。‘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这是我最遗憾的事。”
“小郁,过去我也有错。日子还长,我们可以——”
“你很怕我,不是吗?你让我敞开心扉,那么我承认人的确是我杀的。”
施如令缓缓地抬起指节,忽而却再度覆住蒲郁的手,“都是为了我,你也不想的,对不对?”
“不是的,阿令。那年在上海见到你,其实我心里还怨你。是我没想明白,而今明白了。你待我那样好,可我什么都瞒着你,是我把你推远的。”蒲郁说罢收回了手。
道不同,天涯各零落。
良久,施如令试探道:“他们说华北要打仗了,是吗?”
蒲郁不答,岔开话题道:“什刹海的冰场我还没去过,等冰面深了,我们去滑冰怎么样?”
“真的?”施如令见还有一线转机,忙道,“你说话要算话。”
蒲郁没有食言,捱过元旦便买了三双冰鞋,同去什刹海滑冰。
天色涳濛,周遭都是欢声笑语。
蒲郁摔了跤,也不起身,就仰躺着。
她恨这天,恨这地。恨看不见的佛。
若佛不将二哥还回来,她便化身厉鬼,教整个人间陪葬。
事变落幕,军事法庭对张进行判处。因“勇于悔改,自行诣京请罪”,对张予以特赦,交军事委员会严加管束。张从此被软禁了起来。
事变相关人员迭次被追责,西北剿总、军委会,甚至复兴社骨干都受到了处分。
至于吴祖清,在南京面见校长,与之长谈。最后大老板得到指示,不能把人交给日方,怎么处分让总局内部定夺。
交换代价是替换冀察会中的部门官员,让日方更得势。但冀察委本就在日本特务控制下,对日方来说很不值当。日方忌惮联合抗日的决策,只得将此案搁浅。
寒风凛冽,蒲郁盘腿坐在炕上,手中把玩一把小而锋利剪刀。
只待傅淮铮回来,一切落定。
踩雪的声响愈来愈近,还不见防风帘翻飞,蒲郁便丢了剪刀,飞奔过去。
清脆、明亮的呼唤,久违的。
吴祖清跨入房间,蒲郁扑了个满怀。他不明变化如何而来,下意识环住她,道:“还好吗?”
她仰头,亦抬手抚摸他的脸,“二哥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你担心我吗?”
蒲郁心下五味杂陈,“我不能担心二哥吗?”
吴祖清略有察觉,她还是认他这个二哥的。也就宽慰似的轻抚她的背,“我很好。”
蒲郁点点头,退了开来,“嗯。”
怀中空落,吴祖清平复片刻,道:“借你的炉煮壶茶,可以吧。”
想多待一会儿也要找借口,如此放低姿态。
她还要怎样,统统不管了罢,过去了罢。
“水是热的。”蒲郁提起水壶,往茶碗里倒,溢出的热气几乎蒙了眼,“二哥,你坐。”
吴祖清在炕沿坐下,蒲郁把水壶放到地上,坐在案几另一端。沉默半晌,又去挨着吴祖清坐下。
“小郁?”吴祖清险些没端稳茶碗,几滴茶水洒到西裤上。
蒲郁自然地从西服内拆里掏出手帕,替他擦拭。不过几滴,迅速融于呢料,擦也擦不出什么名堂。
双手攥着手帕半撑在他腿上,她抬眸,“二哥,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身上揣太多事情,吴祖清这才明白过来。小郁不知内情,当然这样以为。
蒲郁笑了下,“我真傻。”
“你惦记我。”吴祖清在喝茶的间隙,含糊道。含糊得不像是问句。
“嗯。”蒲郁倾身,试图靠近。吴祖清不动,亦不表态。
蒲郁从吴祖清手里拿走茶碗放到案几上,垂首蹭了蹭西服前襟。吴祖清僵住了,只听得细声细气的声音,问:“小郁还是二哥的猫儿么?”
顿了会儿,他的手落在她头上,“是。”
“二哥……还愿意亲昵吗?”她说着,牵引他的手覆于脸颊。怯生生的,害怕他说一个不字。
“怎么……”怎么会这样。不能说,他说出口的是,“怎会不愿意。”
蒲郁把小腿收到炕上,屈膝于吴祖清身侧。闭上眼睛,她笑,可声线在颤抖,“那么二哥,吻我。”
一秒钟如一世,没有动静,她仓皇失措地睁开眼睛,欲撤开。
吴祖清将人一把捞过来,额头抵额头,“女孩子邀吻,这般殊荣,总要给我反应时间。”
气息掠过鼻尖,和他的语气一样温柔极了,“小郁,二哥要吻你了。”
她微微发抖,“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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