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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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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尴尬,但当两人梳洗后睡下,气氛还是恬静的。

翌日早晨,半梦半醒间,蒲郁将枕边人当做阿令,对方靠过来,她不太耐烦地推开。

霎时睁开眼,蒲郁彻底清醒了。吴祖清撇了下唇角,示意压在她脖颈下的手臂。蒲郁忙退开,让吴祖清收回手。这么枕了一夜,他的手臂都僵了。

蒲郁半含歉意半含笑,凑上去啄了一下。吴祖清反过来也在她额头、脸颊落下浅吻。嬉闹没完没了,气氛渐浓。无扭捏,自然而然去向了云雨深处。初回未尽的,统统补足。

良久,吴祖清穿戴整齐,拢了拢袖口,道:“这几日,你准备一下——”

“就今日,不行吗?”蒲郁半撑床榻,望着他道。

吴祖清顿了一下,“你想清楚了?”

“师母那边我打点过了,裁缝铺还要开的,过两日小于师傅、长工们都会找我的,不如就现在,一切还很混乱……”

吴祖清最后只道了个“嗯”。

入夜,蒲郁头戴白花,沿静安寺路宣洒冥币,逢人便讲张记裁缝死于日本刀下。战事离租界甚远,可也是战时,中日关系极度紧张,她活脱脱一个拎不清的疯子。

很快巡捕来将她押走,她喊冤,却直接被关入看所守。

事后问询的裁缝铺师傅、工人们托关系找人保她,可往日收贿赂收惯了的巡捕没一个肯应承这事,说这节骨眼上小姑娘惹大事了。

约莫过了两周,蒲郁在遥远的轰响中惊醒。看守的巡捕说日本海军、空军发动总攻,印刷馆、图书馆被炸毁了,上海全面沉寂。

这日天还没亮,警察厅的官差来提人了,说是转移看守。

路途很遥远,还要坐火车。一整节车厢无人,窗户遮蔽。蒲郁劝慰自己镇静。

下火车已至傍晚,蒲郁被麻袋头套罩上来,塞进一辆车里。她终是忍不住了,问:“二哥呢?”

怎么会得到回应。

周围有街市喁喁之声,行驶一段路后,渐渐安静下来。

到目的地,蒲郁听到旁人交谈,什么“57号的人”。接着铁门划地而开,带她来的人将一把枪塞到她阔袖里,“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摸纹理,这是二哥送她的那把枪。

蒲郁解下头套,花了一会儿适应光线,看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所机关办公楼,寂静得很,只有门口的玻璃窗格里坐着守门老伯。他指向楼上,“去训导办。”

蒲郁走上二楼,挨门挨室找过去,遇着一位打扫清洁的阿婆。

“阿婆,请问训导办往哪里走?”蒲郁问。

阿婆提着掃走转过身来,上下扫她一眼,“你往后头走,穿过走廊就到了。”

门外有座三十尺长的短桥连接两幢建筑,蒲郁走入另一幢建筑。穿军装制服的青年们来来往往,像另一个世界。

好不容易看见个女孩,那女孩也看见了她,走上来讲北方官话,“新来的?”

蒲郁略感亲切,点头道:“请问训导办怎么走?”

女孩笑了一下,“这儿没有训导办,亏得你遇见我,否则问其他人定要被哄骗一通,当初我来的时候就被耍得团团转呢!”

不知怎的,女孩的俏皮让蒲郁想起阿令。对方看她没说话,眼眸一转,道:“在这儿,千万不可以怕生,他们准会欺负你的。来,跟我走。”

“多谢。”蒲郁跟在北方女孩身侧。

“不客气。”女孩个性开朗,说她叫陈芸——假名,在这儿需不着透露真名,出去后各分东西,保密是第一要义。当然,他们的档案,或许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事,皆有记录。

走到挂着“档案室”铭牌的门前,陈芸道:“就是这儿了。你安顿好后可以来找我,我在女舍十五床。当然,如果我在宿舍的话。”

蒲郁再次道谢,接着推开档案室虚掩的门。

一位面貌粗犷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也照例打量了她一番,“坐吧。”

蒲郁在他对面落座,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局促。

“叫什么?”

蒲郁记得陈芸的话,又想着这位当是教官一类的人物,还是如实回答了。

男人从背后一小格一小格的柜子上按首字序目找出蒲郁的档案,一边翻开一边说:“我负责你们生活食宿的,叫我老余就可以了……”

在密密麻麻的字里看到什么,老余停下话语,看向蒲郁,“你是57号推荐来的?”

蒲郁一怔,“我不晓得。”

老余再次翻看档案,“命案啊,十九年你杀了青帮南堂堂主。”

“……是的。”

“这里什么人都有,犯了命案的还是少数。”老余合上档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卡,“女舍零五床。你运气好,今天有一批学生毕业,伍教员特准放假。好好休息休息,整顿整顿,特训班可比不上你过去的日子。”

“好的。”蒲郁拿着纸卡起身,顿了顿,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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