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2 / 3)
陶风澈扫了一眼屏幕,收了手机,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门口走去。
可当快要走到卧室门口时,他的步伐却又忽然停住,思索片刻后,陶风澈转身往浴室走去。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低头道歉啊?之前是他做错了事也就算了,这次明明就是随月生固执己见,不讲道理!
吹干头发的陶风澈气哼哼地拉开被子,一头栽进枕头,将自己埋了个严实。
半晌后,被窝里伸出只手,“啪”地一下关掉了灯。
十二点半,随月生冷着脸,带着一身的硝烟味从靶场里出来,头也不回地回了房。
去衣帽间拿换洗衣物需要路过卧室,随月生的目光无意间掠过床头柜,下一刻却又挪了回去,微微发直地盯着某一点——
从六月份至今,除了他出差在外时,从未缺席过一次的牛奶不见了。
夜袭
凌晨两点十分。
深冬的月光白得惨淡,亮度十分微弱,穿过纱帘洒进屋子里,起不到什么照明作用不说,反而无端增添了几分寂寞萧瑟。
浓稠的夜色将陶风澈包裹得密不透风,他双目圆睁,毫无困意,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下意识地又在床上滚了一圈。
……险些栽到地上去。
陶风澈心脏停跳了一瞬,赶忙往回滚了滚,这才避免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他已经将这张床反反复复滚了好几遍了,就算是犁地也不是这么个犁法啊。
陶风澈盯着窗帘上的某一点,长长地叹了口气。
明天一早还要上学,从十一点半上床的那一刻起,陶风澈就乖乖闭上了眼,不断在心中催促自己赶紧入睡。
可也不知道为何,一贯好说话的周公今夜旗帜鲜明地拒绝了他的到访。
就连在脑海中数羊这个杀手锏都不起作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成群结队的羊羔挤挤挨挨地排队站着,多得都快没地方塞了,陶风澈依然精神抖擞,眼神清明,甚至还觉得那接二连三的咩声吵得人头疼。
与眼神正相反,他此时心中乱得像是塞进牛仔裤口袋的耳机线,根本理不出头绪,只能像烙饼一样滚遍了床上的每一个角落,以此来缓解那无从排遣的焦躁与烦闷。
事到如今,即便陶风澈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也无法昧着良心忽略那个事实了:不过是跟随月生吵了一架,他竟然为之烦恼得夜不能寐。
以前二人吵架吵得更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这毕竟是恋爱之后的第一次吵架,性质和意义都大不一样。
反正也睡不着了,闲着也是闲着,陶风澈深深地叹口气,开始在脑海内复盘这次对话。
可……可这件事怎么想都不是他的错啊?!
陶风澈越回忆越生气,恨不得把随月生拉去拍个x光,看看是不是火山喷发的过程中出了故障,让石头把火山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要不然随月生怎么会这么认死理呢?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陶风澈当然知道出国读大学好。
虽然九州综合国力在全球名列前茅,可a国也不差,尤其是在科研这一项上,某些方向可以跟九州分庭抗礼,z大下属研究所在抗生素临床这一方面也做得比陶氏中央研究院要好一些。
但凡是科研场所,保密等级都差不到哪里去,想要安插商业间谍基本不可能。陶风澈如果真的想从z大学到些什么,派再多研究员过去都不管用,必须得他亲自出国,身临其境地学上几年,再踏踏实实地跟几个项目组,学一学人家的思维方式。
而这件事早在陶风澈小学毕业时,陶知行就已经跟他谈过了。
陶风澈那会儿才十一岁,某个午后,陶知行一脸严肃地将他叫进了书房,然后问他是想出国读书学点新东西回来,还是留在九州稳扎稳打,毕业之后直接接管公司。
陶风澈虽然听不大懂他的意思,但依旧拍着胸脯说要出国,回来帮爸爸一起发展公司云云。
当年尚且年轻的陶知行听罢,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露出一个老怀甚慰的笑容,还被陶风澈取笑了一句“爸爸笑起来好奇怪,显得好老哦”。
陶风澈话音刚落,陶知行便黑了脸,赏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
那一年暑假过后,陶风澈顺理成章地升入了国际中学,开始为六年后出国读书做准备。
这么多年以来,陶知行一直都在筹备陶风澈出国读书的事。陶风澈后来回想,很难说老头子是不是在打着把他送出国后彻底放开手整顿陶家生意的主意。
尤其是去年五月底随月生回国,陶风澈拐弯抹角地从徐松处打听到随月生前些年一直在西大陆后,更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测——这些年来,陶家在西大陆,尤其是a国,做了万全的部署。
也就是说,那边确实是安全的。
可他又是真的放心不下随月生,也想不明白随月生为什么那么心狠,又那么固执。
把他送出去了,随月生还能有什么好处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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