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3 / 3)
一样地跳跃了一下,保持着面对赵嘉阳二人的姿势,倒退着走到房门附近,将它合上了。
他并没有将房门关严,而是虚掩着留下了一条缝,赵嘉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开口。
房间里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随月生跟赵嘉阳心照不宣地对视,却谁也没有说话,像是在进行一场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怪异游戏。
数分钟后,陶风澈忽然拼命地支吾了几声,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有话要说。赵嘉阳瞥了他一眼,忽然伸手将他嘴里的毛巾拽掉了。
陶风澈猛地咳了几下,喘匀了气后感觉大脑有些缺氧,却又觉得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他维持着目视前方,直盯着随月生的姿势,话却是对赵嘉阳说的:“老头子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陶风澈的话语中没什么起伏,其中蕴含的意味却很重。他死死地咬着口腔内壁,甚至尝到了几分血腥气。
赵嘉阳沉默片刻,突然哼笑出声。
陶风澈从他的笑声里听出了压抑着的痛苦和愤怒。他感觉太阳穴上的枪管似乎微不可察地挪动了一下,他的心脏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可下一瞬,枪支又稳稳地停住了。
“他是被自己的傲慢和冥顽不化杀死的。我只是推了一把。”
陶风澈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就连心脏也在极寒下停跳了一瞬,血液流动的速度逐渐放缓,他几乎能听见血液中混杂的冰碴互相碰撞的声音。
他从来都没想过,曾经被他认为最是荒诞不经,刚一冒出来便被他否认了的假设,居然是真的。
而在问出这个问题前,他都还是不愿意相信的。
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赵嘉阳的枪就顶在他的额头上,他怎么还对赵嘉阳抱有这样愚蠢的期待?
陶风澈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清和优柔寡断而感到一阵自我厌恶,但与此同时,他又产生了一阵茫然。
如果赵嘉阳就是那个叛徒,那个让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杀父仇人,那“叔叔”又是什么?
之前将近十八年的那一切,那个“家”,全部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他哑着嗓子开口,带着些执拗地想找赵嘉阳要一个答案。
赵嘉阳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笑声逐渐变弱,直至微不可闻。
一切尽在不言中,陶风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愤怒与颓然同时将他控制,赵嘉阳身上陈淳的白茶味信息素一如往常,可这曾经让他感到无比安心的味道,此时闻着却十分令人作呕。
陶风澈不再直视随月生了,他错开眼,垂眸看向水泥色的地面,眼神有些放空,像是在看着地面上的浮灰,又像是在看着写别的东西。
随月生冷眼旁观地看着他们聊了这么久,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冷不丁地出声道:“你们聊够了没?赵嘉阳,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嘉阳这次没有再提什么条件,也没说让随月生放他走的话。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说得笃定:“我想要一个每个人都快要自由选择第二性别的世界。”
“赵嘉阳,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就别扯这些空话了吧?”随月生嗤笑一声,并未当真,话语中充满了不屑,“说点实际的吧。厂房上面的人已经被我们解决了,地下室里剩余的这些人不过是在负隅顽抗,撑不住多久的。加工厂外面已经被特警包围,四面八方的制高点上都有狙击手,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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