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3)
萧煜既心疼又心焦,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轻轻抚着她的背,直到她消停下来,才小心翼翼把她挪回榻上躺好。
萧煜握住她的手,像怕惊动什么,轻声问:“晚晚,你想吃什么?我让膳房做了送来。”
音晚却只摇头,虚弱道:“我想回自己的寝殿,这殿里总是有股古怪的味道,我闻着难受。”
萧煜忙让人备辇,亲自送音晚回寝殿。
中宫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出几日便传遍了宫闱内外,音晚的那两位伯伯谢玄和谢江往宫里递了好几回名帖,声称要当面向皇后娘娘贺喜,都被音晚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
谢玄如今和谢太后来往甚密,甚至还将善阳帝之子雍姜王玄祁接到了身边,反叛之心昭然若揭,音晚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走得太近,省得将来说不清楚。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韦浸月找到了,是陈桓把她带进宫,送到了萧煜的面前。
据韦浸月所说,她和谢太后之间一直有个秘密,正是因为此,自两人闹翻了谢太后一直在派人追杀她。她拼死逃出,找上陈桓,求她带自己入宫。
而这个秘密是:十一年前,是谢太后指使她前往松柏台劝说昭德太子认罪,理由便是,他的弟弟淮王萧煜为了救他,已经决定要率军杀入松柏台,同皇家禁军对抗。
那个时候萧煜确实要杀入松柏台将昭德太子救出,那是因为他已捉拿了伙同谢家陷害昭德的内侍,想带着他们一同上骊山向父皇解释。
但韦浸月刻意隐去了这一层,只说萧煜冲动,要同昭德太子共生死。
便是这样七分真三分假,再加上当时昭德把大部分心腹都派去萧煜身边保护他,左右没有可商量的人。
他仁厚有余智慧不足,觉得难逃死路,想拼尽全力留住弟弟一条命,便依照韦浸月的劝说,写了认罪书。
昭德太子至死都不知道,若那个时候他没有认罪,等着萧煜来救他,他们殊死拼杀冲上骊山,兴许是有一条生路的。
对于这样的指控,谢太后自然不认,同萧煜在宣室殿大吵了一架,第二日以烧香拜佛为由去了清泉寺。
让音晚吃惊的是,萧煜竟就让她这么出宫,还让她带着雍姜王玄祁一起走了,没有派人阻拦。
宫女捧来绿釉六曲花口小碟,里面盛着新摘的梅花,崔氏女抓了一把放入石臼里,捣出汁液,又拿细纱滤过,递给音晚闻闻香味。
她见音晚没有皱眉,才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陛下若想清洗士族总得有个合理的名目,不诱得他们先反叛,如何名正言顺大开杀戒?”
音晚很喜欢梅花清冽纯澈的冷香,让宫女拿下去按照崔氏女给的步骤继续制成胭脂。
谢太后离宫,音晚便向萧煜请旨要留崔氏女在宫中陪她,萧煜如今对她言听计从,自然立即允了。
她让人都退下,拉着崔氏女的手进了内室,才道:“我这里的宫女都是陛下的心腹,你嘴上也该有个把门的。”
崔氏女捂嘴浅笑,面上却无丝毫惧意,俏皮笑说:“我如今抱上了皇后娘娘这座金靠山,陛下定会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再者说了,事实如此,我可不是毁谤圣聪,相反,我是在称赞咱们陛下英明睿智。”
音晚拿她没办法,笑道:“你总是理比天高。”
谢家的事闹腾了这么久,按照音晚的猜测和对萧煜的了解,也觉得他应当就是在欲擒故纵。
谢家是萧煜的母族,谢太后是萧煜的生身母亲,若没有立得住敲得响的名目,擅自动他们只怕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非议。
最重要的一点,谢家把持朝政多年,党羽遍布明堂,或在明或在暗,且多奸猾之辈,若不来一场彻底的反叛,怎能把这些人全都揪出来。
大概自萧煜坐稳帝位后,他就想来一场彻底的清洗了。
虽然音晚早就从萧煜那里得到保证,不管谢家的事闹得多大,绝不会牵累父亲和兄长。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不安,也许是孕中多思吧。
夜间对着铜镜沉默想心事时,竟没察觉有人从身后慢慢靠近,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带进怀里,炙热气息自耳畔拂来:“晚晚,你又在想什么?”
音晚牵了牵唇角:“想父亲,想兄长。”
萧煜箍住她的腰,想起什么,忙把手劲放松,虚虚拢着她,道:“外面的事情是不是传进来了?我说过,不管谢家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株连你的父亲和兄长,你现在怀了孕,不可总是胡思乱想。”
他穿着软缎衣袍,柔滑纤薄,枕在上面很舒服,而且周身清寡,半点多余的香味都没有,连他平素戴的香囊都除去了,腰间只有一块龙纹玉佩,缀着红丝绦,悠然垂下。
音晚深感舒适放松,平静下心神,靠在萧煜身上合眼。
萧煜沉默了许久,道:“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亥时三刻,窗外夜色沉沉,宫人不知何时都退下了,寝殿内过分安静,唯有更漏里流沙陷落的细微声响。
萧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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