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3)
宫女去摘,只怕她们粗手粗脚,干不到好处。”
音晚会意:“那紫引去吧,你做事稳妥,出去看着那帮小丫头。”
紫引犹豫了犹豫,但见崔氏女单纯伶俐,自进殿后闲话一大堆就没几句正经,料想无事,便应是退了出去。
崔氏女将音晚摁到妆台前,拿起玉背角梳,弯了腰好像是在给音晚梳理云髻,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臣女是奉润公指派潜入宫中助他成事的。”
音晚点头:“我知道,父亲说过。”
崔氏女一改张扬浅薄的模样,收敛笑颜,神色严肃道:“臣女送来的都梁香您不要用,赏给宫女用,那里头有毒,会让人浑身起红疹。待宫女用完出了事之后,您就去找陛下,让他给您做主。”
音晚诧异:“你们要陷害太后?”她一想,又觉得不对:“你们要对付韦浸月?”
崔氏女道:“能不能扳倒谢太后,让她身败名裂的关键就在韦浸月身上。润公嘱咐过,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跟娘娘说太多,陛下心机深沉,日日环绕在娘娘身边,您的一言一行他都无比上心,若你知道了不小心露出半分,就会让他看出来。”
这句话音晚十分赞同,当初刚进宫时就是因为她无意说漏了关于韦浸月的动向,让萧煜看出父亲教着她耍心眼。
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她而坏事。
天知道音晚多想让谢太后去死。
她应下,崔氏女便不再说其他,专心给她梳理云鬓。
崔氏女的一双手甚巧,勾拢盘捻,飞花掠影一般。其间音晚问起她与父亲的渊源,她道:“当年王猛作乱,谢家宗族欲借机大肆株连士族,铲除异己,我清河崔氏首当其冲。是润公力排众议,反对牵累无辜,这才救了我们崔氏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润公对崔氏恩同再造,我崔琅嬛愿以死相报,助润公完成心愿,替他夫人报仇。”
待紫引摘了桂花回来,崔氏女用帕子包好,说回去制兰膏,等制好了会亲自再送过来。
她走后,音晚盯着那些盛放香料的螺钿髹漆盒子看了许久,决意不给宫女,还是她自己用。
又不是宫女的杀母之仇要报,何苦累得她们受罪。
音晚让紫引把香丸放进鼎里,就让她退下,只说自己要静一会儿。
静坐了没多久,萧煜下朝回来了。
外面还在下雨,萧煜的衮服袍裾湿了,宫人伺候他脱下,换上干净的花鸟织锦家常便服。
音晚静静看着他,想了想,起身热情地引他坐,将他引到香鼎边的绣榻上。
你别靠朕这么近
萧煜辛劳许多日, 受音晚冷眼许多日,终于见她对自己有了好脸色,不由得满心霁色, 暂且将所有烦恼抛诸脑后, 想将她搂进怀里温存温存。
音晚皱眉看了看那顶绿鲵铜香鼎, 侧身一闪,萧煜去揽她腰的手便落了空。
她坐得离他远远的,哀怨叹道:“昨天荒唐大了劲儿,今日身上疼得很, 皇帝陛下还是做一日君子, 与我好好说话吧。”
萧煜不禁笑起来:“我倒真想再去问太医要一点那味药, 竟能把晚晚变成那个模样,当真让人神魂颠倒、沉湎如狂。”
音晚矜持不语,只盯着他看, 看出他欢颜笑语之下的面色有些发灰,眼睑下两团乌青, 不经意间就能透出疲色。
她想起这几日从寻药到喂她喝药再到等她醒来, 自始至终都是萧煜陪在她身边。
当然, 父亲和兄长也来过,可是碍于宫规他们总不能待太久。
所以,当她做噩梦醒来时,当她被叫起来喝药时,当太医要给她把脉时……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总是萧煜。
她活得安稳、用不着人时萧煜总在她跟前晃,她就会觉得烦。可当她脆弱时, 担惊受怕时,有这么个人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床边,哪怕心里清楚他就是个混蛋, 可还是让音晚莫名的心安。
她希望时时有人守护,可刚才突然才反应过来,这几日她浑噩醒来有时是在白天,有时是在黑夜,不管白天黑夜,萧煜都衣衫齐整地出现在她床前,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几日他都没睡……
音晚看了看香鼎,又看向萧煜:“要不,您睡一会儿吧。”
她起身过来拽住萧煜的袖角,拽得他离香鼎远一点,道:“到我的床上去睡一会儿。”
萧煜低凝着她的侧颊,舒展身体随着她走,微微一笑:“好。”
香雾自铜鼎镂隙飘转而出,白茫茫的轻缕,须臾间盈满殿宇。萧煜褪了外裳躺到床上,音晚坐在床边,萧煜握住她的手送到自己唇边,细碎吻着,叹道:“刚才天牢传来消息,乌梁海死了。”
音晚的指尖轻颤。
萧煜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疲惫:“这样也好,他付出了代价,事情也可有个了结。陈桓和慕骞他们没有闹,也没有牵连到伯暄身上。”
他万般手段和心机使下去,无非就是想要这么一个结果,既对音晚有所交代,又能保全伯暄,还可免去朝野因此而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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