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年少 第69节(2 / 3)
艳,能够陪着九儿赏月赏花、吟诗猜谜,也就足够了。”
大殿前的鼎盛香火飘不到此地来,但皇帝的面孔却像蒙了一层薄雾:“九儿的身子骨,你向来是知道的…母后虽然不大乐意,但乔太妃私下派掌事宫人来见过我,只要九儿愿意,她是绝无二话的。”
可怜这慈母之心。宝珠鼻子一酸,别过脸欲取丝帕掩面,却不防瞥见长公主正往这头走来,身边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瑟瑟然的纤娜,如花期将过的连翘花。
她发觉了皇帝与宝珠,脸上便露出笑容来:“讲经结束了。他要去别处游学了。”
九十九菩提愿心
“不识抬举!”
送长公主回宫的路上,三人都不再提起此事,宝珠又特意叫停车,命人从路边买了个糖猴儿给长公主,方才换得她勉强一笑。
她是体察人意的姑娘,从来不叫旁人的好意落空。
等回了国公府,皇帝脸上立即不是颜色起来,恨不得叫羽卫去把那玄赜抓来拷打一顿。
宝珠连声拦下了,让众人且退出去,劝皇帝道:“姑娘家自矜,再是心仪的男子,难道会这么随口剖白心迹不成?我看即便是说上了话儿,至多也就是几句寒暄罢了。”
于是叫麴尘过来一问,在大雄宝殿听讲经时,是她陪在长公主身边。
“长公主与禅师谈了几句佛理,又问禅师,中秋节是否会进宫主持佛事。”麴尘躬身垂首,一五一十将那两人相处的情形道来:“禅师便说,宫里面没有这样的旧例,且他不日就要离京了,到时候宫中若有驱使,自然还有其他师兄弟与大禅师同往。”
仅此而已。
麴尘没有说,禅师待公主的态度,与对待别的香客并无两样,在他眼里,公主与庶民、少女与老妪,都没有什么不同。这不过是在她看来而已。
若皇爷愿意成全长公主,自然有的是法子。
皇帝沉吟片刻,道:“派人去知会大禅师一声,明日一早,让玄赜到国公府来讲经。”
九儿不能出口的话,他可以挑明了同那僧人说。
宝珠瞧了他一眼,劝道:“出家人讲的是众生平等,您可别拿身份压他。强扭的瓜不甜,万一是可以两厢欢喜的好事,别被咱们弄巧成拙了,将来平白给他俩添些隔膜。”话虽如此,但自己说着也不确信,声音倒渐渐地低下去了。
皇帝一笑:“我省得。”又意有所指:“这种水滴石穿的功夫,谁还能比得过我?”
宝珠朝他一睨,不言语了。
皇帝见状不好,连忙过来做小伏低:“恼了?”笑着拿下巴去蹭宝珠的耳朵:“你发没发觉,自从有了身孕,有人的脾气见长了。”
“真个?”宝珠其实也没真生气,嫌他胡茬扎着自己了,一面把他往远里推,一面自省道:“好像性子是变急躁了些,我还以为单是天热的缘故呢。”
皇帝往后仰靠着,明知宝珠怕痒,还非得抓着她的手,继续在自己下巴上蹭:“脾气大点儿才好。宁肯你朝我撒火,也别憋在心里不言声儿。”
“谁敢朝您撒火?”宝珠不依:“这是第二遭诬赖我了。”
皇帝奇道:“这是怎么算的?一来就是第二遭么?”
第一遭,就是说她从前心里没他。
宝珠不由得有些灰心:自己爱这个人,所以纠结抗拒了那样久,终归是不忍看到他神伤,才有了今天;那个玄赜呢?他在意长公主吗?
次日玄赜来,宝珠便坐在纱橱后,看他在皇帝面前如何应对。
虽然人不可貌相,但宝珠观这年轻的僧人,菩萨一样的唇,弥勒似的双耳,眉目慈悲而平和。
这样的人,该怎样拉回红尘中来?
玄赜立在地心,双手合十,向皇帝一礼,道:“陛下昨日不曾告知,传小僧来是讲何经书。”
“不忙。”皇帝略一抬手:“你且坐。”
玄赜便在蒲团上禅坐下来。皇帝又道:“朕听闻你五岁出家,十五岁受戒,为你摩顶者乃是湛明高僧。”
玄赜答是,“那正是小僧的恩师。”
“湛明信奉的是大乘教,你受的是菩萨戒吗?”皇帝来了兴致:“你们的戒律,都有些什么?”
玄赜娓娓道:“戒学有三:一、摄律仪戒,正远离所应离法;二、摄善法戒,正证应修证法;三、饶益有情戒,正利乐于一切之有情。”
又想到皇帝非佛门中人,进而解释说:“即持律仪、修善法、度众生。菩萨戒为诸佛之本源,菩萨之根本,诸佛子之根本。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便是菩提愿心。凡发菩提心者,不论出家在家,皆可受持此戒。”
皇帝并非参禅的内行,却是诡辩的高手。玄赜一番律仪、善法,他都听得一知半解,唯独“度众生”三个字被他牢牢摄住了,觉得大有文章可做。
“度一切众生,无一众生不度,是这样说的吧?”皇帝问道。
“然。”玄赜目光澹然:“以一切善法、资财、神通等利益众生,方为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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