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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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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楚相识的时候,我还是个大一的新生,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从家乡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校园里的一切在我的眼里都是那么新奇。

初到学校的那段日子,我就像个不涉世的孩子,整日懵懵懂懂的。尽管一直都是个不喜尘嚣的人,但母亲临别前的叮嘱犹在耳边,在外要学着人际交往,不可以太孤僻的,所以,便也随波逐流,凡是叫到我的活动,倒也乐意参加。

我那时还流行有同乡会,每每新生报道的时节,校园里的民主墙上便如雨后春笋般粘贴上大大小小色彩不一的同乡会海报,很是醒目。积极的同乡会员甚至会在新生报道的那几天,逐栋楼挨门挨户地询问,我就是被这样的方式逮着而不得不参加他们的聚会的。

邂逅楚,纯属偶然。

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学校的同乡会上。他是那种很典型的南方男生,我很庆幸自己遇见的他,属于那种我一见倾心的类型。瘦瘦的轮廓清秀分明,眼神很清澈,鼻子右侧还有颗泪痣,眉宇间游离着些许莫名的忧郁。楚实在是个斯斯文文的人。

那天,天气出奇的好,草坪上柔软而又舒适,空气中弥漫着南国特有的抒情的气息。楚在聚会上用吉他弹了一首很好听的朴树的《白桦树》,楚弹这首歌的时候,神情很专注,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和惆怅,我在远处认真地听着,听完后已是黯然,是在为歌中那段凄悲的恋情吗?我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

没有认识彼此,甚至都没有片刻的言语交流。

第二次见到楚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周末舞会上。灯光映射得晶莹剔透的建筑门口人如潮涌,而进入礼堂里发现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经不住舍友的诱惑,跟着他们来这种地方。事实证明,这里并不适合我,偌大的舞池里似乎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一隅孤零零地站着,其他的同学或兴奋地观瞻,或热情地评点。身旁一对对共舞着的人们,在雪花般的灯光里地翩翩地穿梭,忘情地拥抱,偶尔的接吻。

忽然,就有种很孤独的感觉,像风一样的,袭过心灵,如此强烈,却又让人不安。

音响里放的是轻柔的慢曲,当一对对情人或朋友拥抱着缓步沉醉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很渺小。

我无助地在黑暗中扫视、寻觅,漫无目的。对面的一个男孩子拘谨地看了我一眼。

没有看清他的脸,只是看他的身段依稀感觉是个瘦高的男生。

他朝我走了过来,我看见他雪白的牙齿,“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

“怎么不跳舞?”

我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地打量他“……”是楚!我有印象。

“跳舞吧?”他微笑。

“啊?”

“跳舞吧,我也没舞伴。”

“什么?……哦……好吧……”

就这样被他的手拉下了舞池,黑暗迷离的舞池里,没有人会注意一对男孩子的依偎。

我听见他轻轻的声音“你还记得我么?”我说:“哦,记得,同乡”

“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呢?”他腾出一只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恩……你在哪个系?”

“土木工程,你呢”

“学校最好的系啊!一定很高的分吧?我是,外语,没你强,呵呵”

他又说:“你怎么不和女孩子跳舞?”我说:“我都不认识,况且我不喜欢这里……”

“哦。这样啊,那我们等这曲完了出去聊吧”

我点点头,孤独让我抱紧了他。音乐声中我抱着他跳舞,那刻没有思想,甚至都不记得舞步,只是在不停的摇摆,在孤独的海里沉浮。

从礼堂舞厅里出来的时候,夜风把我们身上的汗水风干。抬头看他的时候,我有些眩目,高高的个子,白色的t-恤,白色的仔裤,削瘦而白皙的脸颊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我拿出纸巾递给他,他有些尴尬,急急地摆手“不用了,我的忘记带了”,我笑笑“又不用你还的!才3分钱,客气什么?”

聊天的时候,我们居然不约而同地发现彼此竟有着许多的共同点——都喜爱三毛的散文,亦舒的故事,都喜爱司汤达、奥斯汀、大仲马的小说,都喜爱肖邦那忧郁的钢琴曲,都喜欢在百无聊耐的时候放bandari的音乐……

忽然间有种怜怜相惜的微妙情愫油然而生。

夜深的时候,我说“很高兴认识你,在上海,还能碰到老乡,真的很好!”

我说我要回去了,他羞涩地从墙壁的角落里推出了一辆单车,说“新生应该都住一栋楼的吧?同路,我载你吧?”

“你载我?”我说“你行么?算了,咱俩轮换吧,待会我载你!”

单车在校园的路上吱呀地响着,他奋力地踏着,朦胧的月色洒在他的背上。因为出汗而腾起了白白的雾。

我在后面搂住他的腰,手不经意间竟碰到他的肋骨,那么纤瘦,突然间就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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