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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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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上的油灯未熄,捻子上那一寸火光正微微曳动着。

屋外的风仍咆哮得厉害,撞得窗棂嘎吱作响,门也晃个不停,似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墙而入。

小芙虽一心惦记着自家姑娘,可这两日下来累得不行,在床沿上伏了一会就睡着了。

容离却仍是不敢闭目,手仍紧紧捏在那杆笔上,她心里寻思着,这笔如若是把刀那可就有意思了,兴许还能朝鬼怪捅上两刀,如今她手里握着的确实一杆笔,也不知能有什么用。

她这念头刚起,手中的笔忽地又凉了几分。

容离的手藏在锦被下,自个儿也瞧不见个究竟,正想捻一下笔头的毛料时,指腹倏然一痛,好似被什么尖锐的玩意划了一下。

她身子弱,受不得痛,当即哆嗦了一下,周身都僵住了,手往回收时,一个不经意抹到了笔杆上的刻字。

那不及尾指宽的刻字竟涌出热意,寒热交替着,险些将她的手给倒腾得没了知觉。

容离双目微眯,一双眼氤氲着水光,痛得微微张着唇吸气,忙不迭把手伸了出来。

借着这黯淡的火光,她瞧见了自己指腹上徐徐渗出的血,还有笔杆上沾着的血色。

那华夙二字却分外干净,明明是被血蹭了一下的,其上却连丁点血迹也寻不着。

容离疼得紧,将拇指含进嘴里,痛得浑身皆冒寒气。她缓缓转动手中的笔,试探般朝垂在床柱边上的纱账刺了过去,这一个不留神,便在纱账上戳出了个孔。

她怔住了,更是连痛都忘了。

只见笔上沾着的血好似在流动一般,徐徐朝那刻痕涌去,那两字登时充斥血光,绯红夺目,哪还余有半分干净?

华夙二字赤红诡谲,血光流转,凶煞骇人。

容离险些将这笔丢了出去,她执笔的手微微发颤,额角上一滴冷汗淌了下来。

小芙伏在边上一动不动,好似什么也未曾察觉到。

容离将含在嘴中的拇指拿出,指腹仍是疼得厉害,她用手背朝小芙的脸轻拍了两下,小芙。

小芙却未见醒来,好似被魇住了。

容离心下一惊,连忙捏住了锦被一角,朝这笔上的刻字擦去,企图擦去那血光,然而那赤红的光好似是从里边渗出来的,怎么擦都擦不去。

刻字上流光熠熠,比之木桌上的油灯还要明亮。

容离只好将其重新捂上,倏然听见有人叩窗,软绵绵地叩着,好似无甚气力。

竹笔上那刻字的流光倏然黯淡,锦被的缝隙里已无红光泻出。

容离陡然泄力,惊觉后背已是汗涔涔的,她捻了一下拇指的指腹,血还在往外冒着,这哪能是梦呢。

她再小心翼翼朝笔上的毛料碰了碰,忽觉笔尖又变得分外柔软了,与方才划伤她手指的样子迥然不同。

屋外仍旧有人在叩窗,然而窗棱上未曾映出一个人影。

空青,白柳?容离扬声喊道。

屋外无人回应,那叩窗声愈发急促。

容离坐在床上,握紧了手中的竹笔,细瘦的手臂一抬,笔尖对向了被扣响的窗。

小芙仍旧一动不动。

容离气息骤急,这一慌乱起来便觉头晕目眩的,不得不使了点儿力气推了小芙的肩。

然而小芙还是静静伏着,就跟被下了迷魂汤一样,睡得醒不过来了。

容离干脆掀了锦被,赤着的双足踩到了地面,握着笔朝那切切疾响的木窗走去。她身子虚,且又久不下床,站起身时不由得晃悠了一下,险些跌到地上。

这一步步的,就跟在悬崖边上走着,一个不留神便是尸骨无存。

她是怕的,好不容易重活一遭,若就这么没了命,多少有些不甘。

走得越近,那叩窗的声响就是清晰,一声声就跟敲在她的心头,敲得她心弦紧绷,好似就只余下这么一口气将她吊着。

在她走到窗边的时候,那叩窗的声响不知怎的竟没了。

容离站了一阵,墨黑的发披在肩头,身上穿得单薄,那从窗缝钻进来的风一卷,便冻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蓦地推开了窗,肩头的发倏然荡起,好似飞散的烟雾。

月上蟾光洒落,将她本就苍白的脸照得皎皎如雪,幸而眉目足够绮丽,不至于太过凄清。

窗支了起来,外边空无一人,连虫鸟也未有一只。

容离握笔的手中冷汗直冒,提至嗓子眼的心略微沉了点儿,颤着指尖将这窗合了起。她转过身,余光斜见了桌边的鼓凳上似有个黑影。

那一瞬,她脚步骤顿。

鼓凳上确实坐了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物什,看背影约莫是个周身裹着黑绸布的女子,就连头发也被裹在其中,看不见面容。

女子转着茶杯,杯中是放凉的茶,执着茶杯的五指细细长长,单这么一只手已是分外好看。

容离垂在身侧手缓缓攥紧,心知方才窗外的动静便是这鬼物闹出来的。

递来。坐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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