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 / 4)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想了半辈子的好事儿,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成真了。
双手剧烈颤抖着,打开了那一纸告身,“宋江”两字,“登州兵马司都总管”八字,死死烙印进瞳孔……“嘀嗒——嗒!”两粒豆大泪珠,滴落在那告身上,唬的宋江一惊,怕花了字迹,慌忙平平放在地上,便用衣袖去擦。
看他满脸惊慌、屁股高撅的失态模样,李师师微微一笑,回到自己男人身边。
是啊,世人乍得名利,失态狂喜,岂不是人之常情么?李师师悄悄看了一眼曹操,见他满脸风轻云淡、满不在乎的神色,心中倒是暗暗欢喜起来——我李师师的男人,理应如此才对!
宋江擦去泪渍,见告身完好无恙,顿时欢喜,一时间又哭又笑,看得旁人尽皆莞尔。
他猛地又想起一事,连忙道:“啊呀,武大哥,小弟我却是在逃的人犯,又不曾蒙赦,如何做得朝廷的官儿?”
曹操道:“贤弟啊,犯罪在逃的,乃是郓城县宋江宋公明,做官儿的,却是阳谷县宋江宋浮舟,并非一地人氏,字亦不同,本就不是一人也。难道有人犯罪,天下同名的人都做不成官儿么?”
宋江听了急急把告身一看,果然写着阳谷籍贯,顿时哈哈大笑:“哥哥说的对极!小弟世代生在阳谷,却是一时欢喜糊涂了。至于字嘛,嘿嘿,想那公家有何明处?公明公明,甚是不通!浮舟却又不同,此去登州,大海茫茫,浮舟其上,不亦快哉!”
说罢起身,深深一礼:“武兄,实为小弟再生之父母也!”
曹操连忙起身还礼:“你我兄弟也,何须如此?况贤弟素怀经纬之才,却屈身县城小吏,不得施展!恰似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世人不知,难道我不知耶?我欲经营四州,有贤弟为我坐镇后方,为兄便再无丝毫顾虑处。至于区区一个都总管,于贤弟而言,不过万里鹏程之初起,何足道哉?”
区区几句话,触动宋江多年心疾,刹那间百感交集,干脆顺势一跪,脸上两行男儿泪直淌下来,抱拳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武兄也!王英那厮,我好意引他上山,他却狼心狗肺,背反山寨,陷我于不义之地!这些时日,宋江白日欢笑、夜晚垂泪,只觉无面目见众兄弟,若不是老父尚在,早便跳下山崖,以死明志也。武兄不仅不曾见疑,反将这等官身让我,允我一展平生抱负,此何等胸襟恩德?小弟亦是有心肝的汉子,岂能不誓死以报?”
曹操大步走去,扶起他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既是兄弟,大家肝胆相照,哪有许多顾忌?王英又不是你亲儿,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信梁山兄弟有人因此疑你!”
晁盖起来,朗声道:“若无宋公明,我等当初劫生辰纲,便难生还!你不能在家安享太平,来过这刀尖火海生涯,说来还是我等有负于你!谁若疑心宋兄弟你,便是疑心我晁盖!”
阮小七也叫道:“小七我虽不愿招安,但对公明哥哥敬仰之心,却是从不曾变。王矮虎那厮自家无义,岂干公明哥哥鸟事?”
一众头领都起身立誓,说绝不曾疑过宋江一丝。
宋江闻言,愈发流泪,抱拳道:“兄弟识人不明,有负山寨,幸得兄弟们信我爱我,宋江复有何言?只有一桩!”他回身取了那告示高高举起,大声道:“兄弟如今乃是当官儿的阳谷宋浮舟,可不认识你们说的郓县宋公明是哪个!”
众人听了,顿时哄堂大笑,正热闹间,宋江忽然思及一事,又把眉头皱起。
有分教:豪情湖海士,热血酬知己!振翅趁长风,浮舟逐大水。
一家命偿一家命
欢笑之际,宋江却又怀忧,忽然自抚面颊,叹道:“不对!宋某如今,脸上有这两行金印,如何做得官儿?”
随即面色一狠,狰狞道:“且取刀来,削了这块皮肉,虽落个疤,好歹看不出金印来。”
晁盖连忙拉住他手:“贤弟这金印不小,却不削了半个脸去?如此岂能行得,且再计较。”
宋江焦躁道:“哥哥,我做不得官儿,倒又罢了,只是武大哥费心得来这纸告身,小弟如何肯负他心意?”
吴用出主意道:“且使个胶布贴上,便说中风了嘴歪,不信有人敢揭了看。”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曹操见李师师欲言又止,道:“梁山兄弟,与我亲如一家,师师若有办法,不妨说来,也免我兄弟苦恼。”
李师师闻言,轻轻站起,吐露清音:“宋兄且休烦恼,师师在京城时,倒曾听说有人会去金印的法子,其法门是用毒药腐蚀肉皮,点去金印,再用上等好药调制,愈后便仅余红疤,又用亮金美玉,共研为未,每日涂擦,便可彻底消磨,医术中说‘美玉灭瘢’,便是此意。只是师师无知,不识那药配方。”
宋江听了,顿时喜道:“啊呀,却是多谢嫂嫂!嫂嫂说的这法,道理分明,可见必有其事。且待小弟慢慢打听,何处有这等良医。”
石秀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人,叫道:“我金陵老家,有个杏林圣手,唤作安道全,有起死人肉白骨之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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