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1 / 3)
这是一个春秋时期的一种重要的写史方式。
而这也就是《春秋》这本书之所以虽是鲁国史官所写,却会出现这许许多多别国大事的原因。
所以,伍举非常清楚,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必然是要经过精雕细琢的。
而方才他所答的这七个字,无疑是体现出了伍举于外交上的老练。
李然闻声,亦是微微一笑,并是与伍举打趣道:
“难道不该是‘楚令尹围’吗?”
李然与伍举说起来也已是有过数面之缘,再加上之前王子围还曾招揽过他,所以李然与伍举的关系其实也算是比较熟络的了。
当然,李然这话里虽说是打趣的,但其实留的坑也是不小的。
他所说的“楚令尹围”和伍举所说的“共王之子围”,虽然是同一个人,但这完全是不一样的性质,所代表的含义也是截然不同的。
毕竟,令尹虽乃是楚国类似于后世“宰相”之类的最高级别的大臣。官的确是很大,但归根究底,到底仍然只是臣子而已。
而伍举所言“共王之子围”,那便是在刻意强调王子围的王子身份,而且还重中之重的强调了王子围乃是先君共王的长子身份。
倘若,王子围乃以楚国令尹的身份宣告天下,并就此登上楚王之位的话,那话里话外无论怎么说,那都是赤裸裸的篡权弑君,必为诸国所不耻。
可若王子围乃以王子的身份登上了楚王之位呢?而且还是以楚共王的长子身份!那他继承楚王之位,这岂不是一下子就名正言顺了许多?
所以说,无论是伍举,还是李然,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虽然看似只是在争议一个前缀而已,但实际上,是完完全全的关系到了楚国颜面的。
而这,也正是春秋时期,国与国之间,经常会玩弄的小把戏。后世所谓的“春秋笔法”也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李然之所以如此反问,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其实无非就是在给伍举下了个套。看你伍举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如果要接,你又是准备怎么去接?
因为,那便如上面所言的那般,伍举一旦有个闪失,那可就把楚国的颜面给丢干净了。
伍举显然也领会到了李然此言的深意,闻声当即扭过头来看了看李然。
“哦?……竟是子明兄啊!”
“自虢地之会,一别已是半年有余了,举竟是一时间未曾认得出来,真是惭愧,惭愧。”
“不过?若举没记错的话,当初在虢地时,子明兄当时还只是郑国行人的身份。而如今却能以行人之职,在此间论议国政了?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呐!”
其实,他哪是没认出李然来?他打从一入殿,第一眼就先认出了李然了。而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就是在那故意阴阳怪气的回敬李然罢了。
毕竟,李然到现在还只是区区行人。今日能站在这里,伍举虽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显然也是不符合礼制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所谈论的乃是关乎楚国国君继承人这种大事,他一个行人又凭什么插嘴?
于是。把他的这两句话直接翻译过来,再直白一点无非就是两个字:闭嘴!
虽然伍举如此说,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无论是郑伯,还是罕虎,子产其实也都已经听出了伍举此言的无礼。
子产第一个便看不下去了,便是直言道:
“呵呵,李子明这些时日来,于我郑国乃是立有大功的。使君来得也是凑巧,就在使君进来之前,寡君还正准备是封李子明为下大夫之位呢。子明他既是我郑国的大夫,在此朝议政事又有何不可呢?”
当璧之命
听聪明人打嘴炮,不要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要注意他没说什么。
伍举如此,子产亦是如此。
子产本来就对楚国人一贯的飞扬跋扈而感到厌恶,此刻再听到伍举如此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不由得更是来气。
而他回怼这两句话,其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李然乃是我郑国的栋梁之臣,他在这里又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郑伯与罕虎闻声皆是微微点头称是。
唯有丰段和驷黑显得是有些不高兴,但奈何当着郑伯的面,又不敢是当众说些什么。
而李然在此得了子产与郑伯的首肯后,便也是来了几分底气。于是又予以回应道:
“那……敢问楚使,王子围既已身居令尹高位,此时此刻,理应是顺应天命而为,又岂能是枉顾纲常,摒弃天命,而行自立之事啊?”
“更何况‘当璧之命’由在,王子围他难道就当真没有一丝的顾虑?”
伍举一听李然这话,顿时也就明白了过来。他所谓的“顺应天命而为”,实际上所指的乃是共王的另一个小儿子——“王子弃疾”。
因为同样是楚共王之子,这个王子弃疾,其实确是比王子围更有“天命”加持的。
楚共王有五个儿子,分别是长子招、次子围、三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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