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3)
江逾林弯下腰,摸摸他的额头,认真听着,很克制地轻轻应了一声:嗯。
护士眨眨眼,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悄悄把门关严实了些。
陆潺潺在江逾林的帮助下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照,把自己照傻了。
这人是谁?
怎么这么丑?
一定不是他!
镜子里的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原本引以为傲的小扇双眼皮儿直接肿到消失,脸皮跟后面的墙差不多白,显得他红肿的两个眼圈像被揍了一样。
陆潺潺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江逾林连忙撑住他,你慢点。
陆潺潺看看镜子,又看看江逾林,用气声呆滞道,我好丑啊
江逾林从后面环住他的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丑。就是怪可怜的,但这话他没说出口。
陆潺潺重拾了一点信心,再次看向镜子,却被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深深打击到。
在江逾林一丝不苟的完美形象的衬托下,他因为生病而大打折扣的美貌值雪上加霜。
呵,男人。
真敷衍。
陆潺潺哀怨撇嘴,却被江逾林用手指戳着小梨涡,阻止了唇角向下的弧度。
陆潺潺抬头看他:?
江逾林拧着眉,声音没什么起伏:不许撇嘴。
陆潺潺:??哦。
到底是还在低烧,简单洗漱一番后,陆潺潺回到病床上,靠着床头,就有些提不起精神了。
江逾林给他带了些熬得糯糯的小米粥,可他发着烧,长时间没进食胃里也不大舒坦,草草吞了几口,觉得有些反胃,就不肯再吃了。
江逾林接过还剩大半的粥碗,眉头直皱,吃得太少。
陆潺潺摇摇头,没输液的手按着胃:饱了。
江逾林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起身将碗具收拾好,又接了杯热水,拧紧盖子压到他胃上,说:没有热水袋,你先用这个捂一会儿,要是还难受,我们就叫医生。
杯里的温度很高,隔着病号服按在胃上,暖烘烘的热度熨得他很妥帖。
陆潺潺眯了眯眼,满足的喟叹道:不难受了。
他斜靠在床头,阖上眼养了养精神,忽然眼皮一抬,想起了什么似的,拉拉江逾林的衣袖小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江逾林环住他的背,借力让他坐直些,自然道:你叫我来的。
他怎么会?
陆潺潺眨眨眼睛,不可思议,但他昨晚烧糊涂了,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逾林看他懵懵的样子,好像真的全忘了,不由地沉下脸来,片刻缓缓道:昨天你给我发消息,说对不起,我给你打电话,你哭着说难受,要我过来。
江逾林说话时面无表情,连音调都几乎没有起伏,陆潺潺却听得一愣一愣,还没来得及反驳,江逾林又继续不带感情地陈述起来:
我到医院后,你一直抱着我不肯撒手,又哭又撒娇,揪着我的衣服,要我抱着才能睡,眼泪鼻涕都往我身上擦,还一直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陆潺潺咽了咽口水,看着他整洁如新的衣服,镇静摇头:真的吗?我不信。
江逾林:衣服换过了。
陆潺潺又看向他齐整的发型。
江逾林:头发也整理过了。
陆潺潺继续冷静狡辩,你在炸我。
江逾林不说话了,冷冷瞅他一眼,转身掏出手机,翻开聊天页面,优雅地将证据摆到他面前。
[陆水水:班长对不起]
确认他看清了,江逾林又翻开相册,再次递给他。
里面陆潺潺眼周红红鼻头红红,皱眉趴在江逾林怀里,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像只孱弱的小猫崽,而江逾林的另一只手确实环在他肩上,抱着他。
陆潺潺沉默了。
深深的沉默了。
原来他像被人揍了一样的红眼圈,不是病的,而是哭的。
他从江逾林怀里坐起来,捏着拳头和他平视,江逾林也微微挑眉看着他,眼神平静却不容置疑。
慢慢的,陆潺潺开始变红,从病号服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到纤细的脖颈,再顺着小巧的耳朵尖蔓延到脸颊,一整个红透了。
江逾林依旧平静地注视着他,仿佛看不见他因为尴尬而产生的一系列生理变化。
陆潺潺终于抵不住他的眼神,偏过头,悲愤大喊:不可能!
这嗓子一出,两人同时愣住了。
因为喉咙发炎,陆潺潺声音全哑了,先前精神不好,跟江逾林说话时一直用的气声,冷不丁吼出真声后,自己都被震撼到
好难听的声音!
就像从土里刨出一辆几十年前的古董拖拉机,随便加了点润滑油就往公路上哐哧哐哧乱跑,加的还是劣质润滑油的那种。
陆潺潺惊恐地捂住喉咙。
他迷死一片的少年音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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