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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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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深重沉厚。然,是同裴郁卿全然不同的感情。

秦书对裴郁卿的情,从未曾因为她佯装的毫不在意而消退半分。

这么多年,其实他远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君子眼尾润红浸泪,恍惚间,似乎见到多年前少女眉目勾神,眼角轻弯,一双美目放肆地瞧他,嗓音泉泠骄横靥靥道:温郎青衣,世无君子。庭之,以后多穿青衣给我瞧。

殿下,今夜后,庭之此生,再不穿青衣。

重兵围城,势如破竹。

外殿被攻破,死伤大半。

血战过后,天上竟飘起了鹅毛白雪,纷纷扬扬,肆意飘落,似要洗去这场杀戮,覆盖一切。

秦书找到裴郁卿时,月白衣袍已然被鲜血浸染成画,泼墨血色,瑰丽妖冶。

周围血流满地,外围惨败。

今夜月色格外皎洁明亮,笼罩着整座宫城,月台之上,寒风凛冽入骨,他披着夜月,白雪簌簌而落,天地间恍惚只他一人。

裴郁卿毒侵肺腑,他捂着绞寒的心口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压制太久,终于咳出一口鲜血。

冬夜漫漫多寒,这一夜似乎永不得见天光。

星辰隐匿云层,夜色如墨,弦月孤零零遥遥挂在天边,只看着便心生悲凉。

他眉目如画,好不真切。清秀俊雅的轮廓朦胧不宣,发丝几缕垂落,唇间血色衬的他几分妖魅。战损至此,在这月下,仍似仙人。

分明是一介书生,握笔的手却能提剑。他眉间揽阔山河,眸华深藏野心,他是她一个人的驸马,是这天下的上卿大人。

那血色比刀剑还能刺疼她,秦书看着他,心脏用力地跳动着,恍若回到初遇他时,十六七的年华,心悸悄然,欢欣之意唯她自知。这半生,她压着对他所有的情,将这颗心封存彻底,再没有过那样美好的悸动。

他便如今夜这一钩月,长伴了一生,却从来离她千万遥远。

秦书跑过去扶他,清眸明澈,她单膝跪在他身边,抬手拿袖子替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轻笑了一声,“裴大人,你这身子,怕是等不到人来杀你了。”

裴郁卿没料到她会跑出来,见到她的一瞬晃了晃神,他本以为这辈子是再见不到她了。温庭之怎会放她出来?

大雪纷飞,没一会儿便盖了薄薄的一层。

他长眉轻蹙,伸手握着她手腕,“你出来做什么。”

只要待在他身边,好像什么事都能坦然面对,秦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了眼他隔着衣袖握着她腕子的手,任他这么拉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令她冰冷的血液都隐隐回暖。

甚至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她还有心说笑, “自然是来陪你的,你若死了,本宫就得守寡。不如同死,做对亡命鸳鸯,也好叫后世说成评书流芳几世。”

裴郁卿没她心大,险些被她气的再咳一口血,“胡闹!”

他沉声训她,眸子邃深如夜,“温庭之如何办事的,他怎敢放你出来?”

秦书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双目似笑非笑地低声道,“驸马这样,本宫会以为你多在乎我呢。”

裴郁卿压着眼底的情绪,看着她没说话。

大抵二十多年,她未曾同他说过这样的话了。

自那日之后,他们之间便只有朝政君臣,再无夫妻。似这般调笑的话,她从未曾同他说过。

那天,他后悔至今。此刻看着眼前伤痕累累,裹着伤血在他跟前的秦书,裴郁卿很想跟她解释,解释他这半生都不曾有勇气说出口的话。

晃神间,他心口骤然刺寒,裴郁卿喘着气捂住心口,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揉碎,他费力控制着嗓子,看着她道,“殿下回去。”

秦书见他这般,心脏似也中了寒毒,疼的眼眶泛泪,模糊不清。他是极爱干净的人,她抬手替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对他说,“回不去了,北殿大门已经关上,庭之准备反攻了。”

她满意地看着他干净清隽的脸,眉眼深如画,是一派温润俊雅的书生矜贵傲气,凤眸眼底却是藏不住的野性。

当年她便是被他这幅模样给勾走的。

秦书轻挥袖扫去他肩头的薄雪,聊家常般同他说话,“你放心,有庭之在,即便纳兰想不顾一切来救我,他也会拦着的。出不了差池,太子不占便宜的”

“我要你活着。”裴郁卿忍着心口难忍的疼,克制着有些轻颤的嗓音打断她的话,他深深看着她,重复道, “殿下,我想要你活着。”

无关这社稷江山,无关今夜谁输谁赢,他只想让她活着,只是在乎她而已。

秦书怔怔望着他,忽然很想问他一句,裴郁卿,你到底爱不爱我?

哪怕一瞬,在十七八的年华,彼此都还是一颗赤诚之心时,可曾有片刻对她动过心?

可事到如今,这些问题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她也有她自己不败的骄傲,有她对感情不愿白白辜负而毫无保留的热烈情深。

“裴”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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