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这一坐,便至日落。
乌云碾过天色,风雨骤起,萧聿起身回宫。
长风催着细雨,马蹄踏入泥泞,萧聿翻身下马,阔步走进景仁宫。
通报声尚未入耳,殿门“嘭”地一声就被打开。
秦婈放下手中给萧韫缝制的小衣,慌张起身,还没来记得福礼问安,男人滚烫的胸膛就直面撞了过来。
萧聿将她抵在墙上,低下头,直接吻住了她的唇,温度烫的令人忍不住颤栗,秦婈被他用力钳着,既出不了声,也动弹不得。
萧聿贴着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游走她的颈间,“朕想要你。”
秦婈闻到了一身的酒气。
这是……醉酒了?
眼前人是皇帝,她是后宫嫔妃,他想要,她自然拒不得。
秦婈缓缓闭上眼,尽量迁就着他的高度,踮起脚,抱住了他的腰。
转眼她就被他摁到了榻上。
也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这人咬人的力道比曾经更甚,仿佛撕掉了冷静自持的人皮面具,变成了夺人性命的凶兽。
秦婈仰起脖子,柔声道:“陛下轻点、轻点。”
他像是醉了,可又像是没醉。
萧聿用力桎梏着她的腰身,鼻息间的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他哑声道:“你心里,有朕吗?”
秦婈咬着下唇,白皙纤细的手臂虚虚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柔声道:“臣妾心里,自然都是陛下。”
萧聿撑着手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同样的一双眼,他看不懂了。
他再也看不懂了。
萧聿眼眶渐红,反复在舌尖打转的话,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婈心脏一窒,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瞬间僵硬。
他用的是我,不是朕。
萧聿握着她的肩膀,手指都跟着一起发颤,幽邃的眼眸愈发绝望,“阿菱,你可知道我多想你?”
秦婈任凭心跳快要穿破胸膛,目光仍是温柔的关怀,丝毫未改,“陛下可是醉了?”
“没醉,我见过四月了。”
四月。
秦婈整个仿佛坠入冰湖,双眸空荡荡地望着他。
时间无声又无息。
许久之后,她开了口:“四月呢?”
四目相视,萧聿狼狈一笑,嗓音低的与耳语无异,“你入宫,有没有一分,是为了我?”
他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她的眼睛里。
烫的让人莫名想哭。
“为什么骗我?嗯?”
滚烫的泪在秦婈眸中晕开,又从眼角再度流出来,“苏家有罪,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陛下还要治我一个欺君之罪吗?”
闻言,男人的手掌无法自抑地用力,秦婈的肩膀被他攥的生疼。
“阿菱!”
“你要我说什么?你要我怎么说?”秦婈忽然推开他,嘴唇颤抖,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看清楚,我是秦家长女秦婈,而你是君王,不是我的三郎。”
三年 曾许过你三年。
“你看清楚,我是秦家长女秦婈,而你是君王,不是我的三郎。”
“陛下问我为何不认。”秦婈轻声呢喃:“我不知在陛下眼里我算什么,可在旁人眼里,我是死有余辜的罪臣之女,是不容于世的孤魂野鬼,入宫之后,我不敢喜、不敢怒,小心翼翼到……”
她哽咽着轻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认。”
话音甫落,峻拔的身躯仿佛被利箭刺穿,僵硬着发颤。
这一字一刀,令他哑口无言。
他用指腹去抚她洇湿的眼角。
哭出来也好,好歹还肯宣泄委屈,没真的与他生分。他想。
秦婈忽然避开他的触碰,支起手臂,跽坐于他身侧,恭敬道:“这一切皆因臣妾而起,还请陛下不要为难四月姑娘。”
他眉目一滞,“你方才说的这些,都是为了四月?”
秦婈又道:“倘若陛下圣怒难消,那就罚臣妾吧。”
萧聿看着她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四周阒寂,两人对立而坐,他看出来了,她这是铁了心要与他做君臣。
萧聿渐渐握紧拳头,眸光越来越冷。
他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道叩门声,是盛公公的声音。
“陛下,怀大人在养心殿外有急事求见……”
闻言,秦婈不由松了口气,臣子有急事求见,他今夜定然不会耗在她这了。
果然,下一瞬,萧聿起身离去。
殿门阖上,秦婈趿鞋下地,双手扶着桌沿,懊恼地闭了一下眼睛。
她本还想着被发现了也不能承认,可真到面对他才知有多难,像他那样的男人,怎么肯给她装傻的机会。
她颤着细白的手腕倒了一杯茶,还没等喝,殿门又开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