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坦诚(1 / 2)
“比起我怎么吃饭,你好好想想你家哥哥为什么生气更要紧。”严夫人抬手给眼巴巴的封解语夹了一块葱烧排骨,柔声叮嘱道:“虽然你哥哥不在,但你也只能多吃一块,不然牙长得不齐就丑了。”
小美人一听赶紧把排骨塞进嘴巴里快速啃干净,好像生怕自家哥哥忽然板着脸从门口走进来似的。天九眼睛瞄着大家都没有动肉的样子,暗搓搓连着夹了两块排骨在碗里,还想再夹,筷子刚伸出去结果被正风一个眼神又瞪回去了。
何连送走了严夫人,和封解语坐在封天麟的院子里等他回来。封解语埋头做着功课,何连将她面前的灯挑得更亮一些,是不是还要给她改正两个错字。
“我们封家的人都不怎么会读书,我读不好也是正常的。”封解语低头努力将大字写得工整,嘴巴里还在碎碎念,“别看二哥的字写得那么好,他就是照葫芦画瓢跟着爹学的。爹和几位伯父的字,又是跟爷爷学的。他们除了兵书其他什么都读不进去,二哥能写点文章已经是家族里的巅峰了。”
说罢看了看旁边的何连,又嘿嘿笑道:“连连哥,你的存在,才是真的拉高了咱家的水平。不过你们在锦绣山庄不是练武的吗,怎么还熟读四书五经还能讲得头头是道呢?”
她今天看见何连跟严夫人聊古人的文章辞赋,可是惊讶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本来大家只要会写字能读书就行的,但师父对我要求格外高些,逼着我读了。有时候我要找他问武学上的问题,还要先给他背上一段他以前留给我的功课才肯指点我。”他想起从前在彭城的时候,何元清叫他读书他还要偷偷跑出去玩,被用藤条抽屁股也不改。
“解语,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爹是个教书先生,从前他为了让我读书上进,头发都愁得快掉光了。后来他没了,我以为我永远没有机会无忧无虑地读书了。后来师父突然就让我一定要读书,我心里也很珍惜这个机会。”
封解语一直认真听得认真,听完这番话,她“啪”地合上已经写满的字帖,开始玩头发上垂下来的流苏。每次她有点伤心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玩流苏,所以封天麟和潮平给她买的头饰都要把流苏加长,方便她捻在手里玩。
“哥哥说他要我读书,就是因为我娘的嘱托。”封解语一直明亮的圆眼睛都黯淡了,“我几乎没见过爹,而娘在去世之前,已经有半年都没回过家了。所以二哥告诉我没娘了,我甚至没有特别伤心,因为我连她什么样子都记不太清了。”
那时她跟着家里人浑浑噩噩地哭了一阵,后来蓝石楠派去皋兰山的人带回了蓝秋娥的骨灰,她看着那个白瓷蓝花的罐子,还是没有觉得那就是她的娘亲。再后来遇到了一大堆的破事,被追杀,遇到何连,这一系列的事都给她年幼的心灵造成了很多冲击。失去父母的痛苦似乎并没有留下太深刻的环境。
她娇气任性,家里的男人们实在没有办法拿她一个小女孩怎么样,只好请了严夫人过来。严夫人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甚至让她想起她娘,可她虽然十分向往,仍然叛逆不驯。
直到有一天,严夫人告诉她,她的娘亲留下过一本手札。
原来蓝秋娥从来没想过自己生的会是女儿,封解语生下来的时候,她也很措手不及。那本手札已经破破烂烂,都是蓝秋娥在空闲时间自己琢磨出的养女儿的办法。她深知在这个世间女子从生到死,都是在赤着脚衣衫褴褛地走一条没有尽头的,满是毒虫雾瘴的路,能像她这样幸运地有一个圆满家庭的寥寥无几。
所以她把她认为能过好一生的所有应有的能力都记载下来,在她的心目中,只要一个女人同时拥有聪明的头脑和能够防身的武艺,最重要的是还要有一坚定不屈的心志。她那时仿佛有预感一般,将自己要对女儿的培养完完整整地记下来,只想用这一本小小的手札护她一世安宁。
所以严夫人来到镇远侯府之前,问封天麒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妹妹接受那么完备的教导,封天麒挠挠头说这是他娘亲的遗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而当严夫人来到封天麟的面前,十六岁的少年将一本破破烂烂的手札放在她面前。
那里存着一位母亲对女儿所有的期盼。
正是被那本手札的内容打动,严夫人才破例当起了教导封解语的女夫子。甚至可以说,她自愿代替了母亲的一部分职责。
“这些话我那个二哥是不可能说给我听的,他觉得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轻易向任何人倾诉自己内心的感受,那是内心软弱的表现。”封解语捧着小脸,困得眼睛有点睁不开了,“尤其是这几年,谁也不知道二哥到底在想什么。”
她站起身,娇俏地伸了个懒腰,“我去睡啦,明天还要早起练字,你自己等着二哥吧。”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哥哥对你总是有些不一样,你可以试试,我觉得只有你能问出他的心里话了。”
于是封天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月光笼罩下伏在桌上浅眠的少年。
他的手落在少年结实的肩头,轻轻一捏,“你怎么在这里睡?快回房去。”
何连睡眼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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