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10(2 / 2)
胃炎很久没犯了,怎么今天好端端……
不给薛眠更多琢磨的时间,那头外宾已经走上了发言台。
薛眠定了定心神,调整好麦克风距离,眼角余光瞥见莫遥正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也没管他,收回注意力,跟着耳机里听到的声音开始他的工作。
“……这次中国之行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我身后的国家,都将成为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我们一直重视与中国的友好往来,也见证了中国几十年来的飞速崛起,这背后是全体中国人民的智慧与汗水……”
一段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发言台上的外宾笑容满面的向台下招了招手,继续讲话。
“可能有不了解的朋友会觉得我们巴国面积小,人口少,又欠发达,能和如此庞大的中国有什么生意往来呢?”
腹部突然猛的抽了一下!
像有把带刺的铁刀在血肉里胡乱翻搅,从胃划到肺腔,再飞速划向心脏,因为生了锈太钝,每划一下都在伤口上拖拖拽拽扯下一片肉碎和血沫。薛眠整个人疼得当即蜷曲起来,身体弓得像只煮熟的虾,差点没坐稳栽倒下椅子来。
豆大的汗珠肉眼可见的“吧嗒”一下滴到桌面的稿纸上,晕成一滩透明水渍,染开了黑色的笔迹墨痕。
“我不能说这些看法是错的……但它们一定……是不全面的……”
声线开始颤抖,原本连贯的句子像被斧子半途砍断,尽管抖动的声音很细弱,但那是靠薛眠强压着,用全部的意志压住身体本能的痛苦反应。
“如果大家不信……我们可以一起看……一个短片。”
主席台两边巨大的投影屏上开始播放宣传视频,三分多钟的视频有中英字幕,还有自带的中文配音讲解,暂时不需要翻译。薛眠迅速关掉麦克风,手搭在麦克风架上蜷成一个狰狞的手势,雪白的皮肤表面细长青筋开始一根根凸起,五根指骨以最大的力度绷成一排,像是吃人的齿兽。
满头大汗。
肝胆俱裂。
第一次对这两个词有了这么清晰的体会,薛眠疼的嘴唇发白,拧着眉头捂着腹腔,在问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一道坐着的人影,于是他——
说是喊,声音已经弱到像在呢喃:“莫老师……”
翻译室安静无比,尽管薛眠声音小,莫遥还是听到了。他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正要说话,又想起薛眠那边还开着麦克风,赶紧投去一眼,见是关闭状态,这才放下了心,倾身过去问他:“怎么了薛眠,脸色好难看啊。”
“不知道……”薛眠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个,只虚弱的望着莫遥吐字道:“请帮我……把后面几分钟……翻……”
“帮你翻完?”
莫遥抢答似的替他把话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表情更是淡得出水,不见半分着急关心,似乎就想那么冷眼旁观着:“这不好吧?你的稿子我也不熟啊……咱们一开始不是分好工了嘛,等你这段完了,后面我还得接着翻签约仪式呢。薛眠,我任务量可比你大,你说是不是?”
薛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余光里会场大屏幕上的视频还在继续播放,但他知道快结束了。
没时间了。
喊备份来也没时间了。
薛眠佝偻着、蜷缩着,用踩在椅脚横杠上的一条腿顶住胃,膝盖正好顶在腹腔位置,勉强压住一点钻心的痛感。
莫遥不会帮自己。
呵。
他当然不会帮。
因为这根本就是他干的!
仿佛醍醐灌顶,薛眠瞬间大彻大悟。
如果,如果眼前这个人只是推托自己手上还有接下来的签约仪式要准备,无暇顾及自己这最后的三两分钟收尾,薛眠自问勉强还能信一信。可莫遥太恨他了,恨到连最廉价的伪装都懒得穿了,就那么看着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垂死挣扎的输家,没有半分动容,全程冷漠旁观。
只有一个解释。
眼前的这一切只剩一个解释——他此刻这副模样根本就是莫遥一手所为。
可是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突然余光一闪,薛眠猛的转过头——
一杯已经冷掉的柚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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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几呀?
今天是腊月初几呀?
今天离放假还有多久呀?
日常三连问哈哈哈!
哎呀呀,小被窝真暖和呀~啾咪~
明天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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