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贴着他的下巴。(1 / 2)
刚才大约在溥跃发送第一条信息的时候,赏佩佩就醒了,可打着哈欠看着手机内接连涌入的信息,她很快就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
老天有眼,她从来也没说他的小红车哪里不好,是很好,好骑好看还有牌,但总归是他店里闲置的车,自己的车再难搞,修起来总要有个期限吧?
又不是说他俩当初的修车行为是以物换物。
正经付钱修车,顾客问问交车日期,店主怎么还急眼呢?
他平常就这么做生意啊,顾客至下。
手表上的时间直指两点叁十二,想来溥跃应该是已经进了病房,赏佩佩伸了个拦腰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想着一会儿溥跃大概就能冷静下来,谁知道他非但没冷静,竟然坐在病房里给发来了最终通牒。
“你有种你别跑,你来当我面说。”
赏佩佩眉头拧成麻绳,第一,她不知道女性还能有种这个器官,第二,握着手机她反复看了看自己在桌子下面的两条腿,哪里跑了,连走都没走,明明在过去的一小时内都处于静止状态。
睡得太熟等同于瘫痪连神经反射都没有。
犹豫了几秒钟,赏佩佩判断这种逻辑不是头脑清醒的人能打得出来的,想到那天两个人在她家吃小龙虾,溥跃好像也是没喝两罐就吐了一地,于是给他回了条信息,“你喝酒了?”
拎着暖壶去热水房打水时赏佩佩还在默默吐槽。
肯定是喝了,还是喝得假酒,真有他的,大白天,做家属的来探望病人时喝个酩酊大醉,是嫌清醒时口头功夫发挥不好,以前没吵痛快?
无语,真的很无语,赏佩佩打完水从护士台经过,听到801里头十四床的声音越来越大还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吐痰的冷哼。
真让她猜对了,门都没关,这爷俩又吵上了。
俩人也不怕打扰隔壁李大爷看电视,真不把大家当外人。
本来赏佩佩绕过去是要过去替他们关门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疗养院还是要保持安静,可是等到她走近时听清了溥大爷在骂什么的时候,赏佩佩脚步一下就钝了。
相信没有一个孩子愿意看到父母吵架,更没有一个孩子乐于听到一方在自己面前辱骂和诋毁令一方。
夫妻本是陌生人,也许可以轻易地因爱生恨,但父和母对于孩子来说,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纽带。
但婚姻失败的父母似乎不懂这种道理,总是倾向于在孩子面前加重自己的砝码,而最快见效的方式,就是去割裂孩子和对方的亲情。
被撕扯的孩子绝对不会好受,即便孩子已经长大成人。
赏佩佩知道,自己不该听到这些,隐私是成年人的壁垒和边界,溥跃不愿意展现给她的原生家庭,她不应该由这种捷径去了解。
可是转身离开,避让危险现场又是她完全做不到的,尤其是在她此刻第一次知晓,溥跃的母亲竟然已经在多年前去世了。
不像她的假装,溥跃是真的在还未成年时就成为了半个孤儿。
腿像是浇灌了水泥的钢筋,赏佩佩唇瓣微启,就这样被钉在原地,眼睁睁地看到溥跃抬头跟她四目相对。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吧,两人互相注视了几秒钟,溥跃没有选择像以往一样离开,他慢慢转过身,就当着门外赏佩佩的面,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回答他爸。
“我以前真不知道,假话说多了,人竟然连自己都骗得过去。”
“还是说,你以为死无对证,你说的谎话就可以伸张正义了?”
“她和你过了十四年,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心里清楚,她工作外调时你劝她先把孩子生了,怀孕时你又劝她干脆从单位辞职,等到她辞职了,除了这个家什么依靠都没有了,你又说她花钱多,不赚钱还没妇道,连破衣烂衫出门买菜都是去勾引男人。”
“再后来你不是连生活费都不给她交了吗?你以为我都忘了,从我上小学,咱家的钱一直都是用只有你有钥匙的大锁头锁在电视下面的抽屉里。”
“她一分钱都没有,全靠你恩赐,连给自己买双袜子都要写在账本上给你过目。”
“每天晚上你俩都吵,吵多了她就带着我跑,可是我俩没钱啊,能跑到哪去?”
“如果她像你说的那么恶心,你为什么一次次去找她?一次次道歉把她带回家?就这种日子,她会出轨你赖谁啊?”
“做男人你有点担当,怎么错劝全是别人的?要我说她等了十四年都算晚的!”溥跃越说眼圈越红,睫根颤得不像话。
对面病床上的溥凤岗先是用收到惊吓地眼神盯着他,很快反应过来梗着脖子问他:“你听谁说的?这都你妈告诉你的?她就是个人渣,她说的你信吗?我去找她,你以为我多稀罕她?我还不是为了你能有个家!”
“我都是为了你!”
“是她!是她偷人!”
“家?”溥跃说到这儿都快笑了,他一张脸惨白,可唯独上挑的嘴角和眼眶红得邪气逼人,他拿着水果刀的手一伸就指着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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