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回天转地将军手身轻名士一文钱(3 / 3)
在孔德、李延看来,孔伷才是轻慢无礼。
孔伷怒道:“卿等为何皆一言不发?”
车中的这几个从事个个愁眉苦脸,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孔伷。
孔德有些急智,心道:“荀侯善战,将来颍川与他联兵的孙坚也是猛将一员,方伯虽清高名士,可所长不在军旅,非他两人对手,又且,荀侯是颍川本地人,民心所向,连颍川太守都只能挂印而归,方伯如与之硬顶,怕难落好,万万是不能与荀侯翻脸的。只是,方伯现正恼怒,万难听我劝,我不可拂逆,当顺其心意,先以言辞附之,等方伯熄了怒火,再寻机劝说。”
他开口说道:“荀侯自恃功勋,轻慢明公,确是可恶,但明公身尊肉贵,为海内之望,今至颍川,为国家除贼,豫州百万士民、数万将士都在等候着明公的号令,却也不值得为这等人气坏了身子,耽误了大事,颍川郡的吏、士都在恭候着明公的驾临,诸县令长也都在静候听从明公的将令,明公不如先到县里,布置下军令,再命荀侯来军中,面斥其过。”
又是“海内之望”,又是“百万士民、数万将士和颍川的吏士、县令长都在候令”,得了孔德的奉承,孔伷心气稍平,怒气稍减,心道:“荀贞小儿自恃功勋,轻慢於我,虽是暂落了我的脸面,但伯盛说得很对,我帐下四万余步骑,颍川各县的令长都伏首贴耳、候我发令,他荀贞小儿再是骄横,他荀家再是颍川望族,可他毕竟是个‘客军’,我问得他随行带的粮秣似并不多,待其粮尽,看他还有什么能耐敢与我争雄,我早晚能让他来我军中,负荆请罪。”
伯盛,是孔德的字。
有个忧思,深藏在孔伷的心中,他从来没有对孔德等人讲过。
袁绍在冀州喧宾夺主,以一个小小太守之位而压得州牧韩馥被迫低头听令,自闻荀贞要来颍川会师后,孔伷就一直在想:荀贞善战,得他会师,固是有利抬高自家在联军中的地位,可如果荀贞不从号令,反欲如袁绍那般鸠占鹊巢、反客为主,他又该如何应对?
也正是因为了这个担忧,在担忧变成现实,被荀贞给了个下马威后,他才想马上就给予反击,只是没想到,反击未成,反却使他自己受到了更大的屈辱,恼羞过后,虽以自家兵马强盛、荀贞客军缺粮的事实来安慰自己,可不知为何,他却还是无法自安,感到了一点的惶恐。
他心道:“我还是得早思良策,以报此仇。”
暖和的阳光下,道路被晒得略微松软,没有早上走时那么硬实,车行得也不快,坐在车里厚厚的垫子上,一点儿不觉得颠簸。孔伷拉开车帘,往外看去,看见披甲持戈的骑士们策马护卫在他的车子周边,又听到前后传来的步卒、骑兵行军的偌大声响,心中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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