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3)
“你说什么?”
宋鸣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怒问道:“是宥儿传来的消息么?”
善明公公点了下头,又道:“太子殿下率军撤退,死守白玉关,还不知胜负如何。白玉关若破……”
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口,可宋鸣心里却清楚的很。
白玉关若破,这华京,便是守不住了。
这消息从苏河送过来,路上就要花费三四天的功夫,如此算来,白玉关之战怕是已经打响,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宋鸣沉思了半晌,低声嘱咐了善明公公几句话,他连声应着,便退了出去。
赵皇后仍坐在地上,肿着一双眼睛,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些难懂的话。宋鸣转过身来,极难得地拍了下宋栖迟的肩,柔声道:“栖迟,你先回宫去,这几日,就别出来走动了。”
宋栖迟抿着唇,轻轻地点了下头。
她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她什么都清楚。
她能做的,只有等。
等哥哥回来。
白玉关到底还是没能守住。
宋宥和傅衍之领着最后的三万人马,绕到白玉关后头的白玉道上,准备在那里做最后的反击。
白玉道两侧是高耸的石壁,后头是陡峭的山崖,宽度仅容三马并行,除了那处极窄的入口,再无其他通路。
白玉关乃大夏要塞之地,宋宥更是熟知白玉道的地形,所以才想把楚梁大军引到此处,借地势埋伏取胜。
可谁知,本该对白玉道一无所知的楚梁人,竟比他们更早一步在白玉道做好了埋伏。
巨石砸落,大火烧山,大夏三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宋栖迟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色宫裙,站在宫门口的宫道旁,死死地盯着推进宫门的那些木车。
一辆一辆的木车过去,上头放的都是被火烧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她仍旧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看见两个侍卫扶着一个伤的极重的人走了进来,那人的模样,瞧着竟是有些眼熟。
“傅大人!”
宋栖迟连忙跑过去,拦在他前头,焦急地问:“傅大人,我哥哥呢?”
傅衍之扶着身侧人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撑住了身体,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道:“我与太子殿下分头行事,并不知晓他的去向。不过他的副将楚恒,那时候是跟在他身边的,殿下可以问问他。”
他勉强转过头,指了指身后的那辆木车,算是给她指了个路。
宋栖迟顾不上道谢,又急匆匆朝他指的木车跑了过去。
楚恒气若游丝地躺在木车上,脸上满是血污和烧伤的痕迹,一条胳膊已经被巨石砸的断成了两截,只剩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臂搭在车沿上。
“殿下。”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费力地转过头来,哑着嗓子道,“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太子殿下。”
宋栖迟的心咯噔一下,她一下子慌乱起来,方才的镇定早都没了踪影。
“你说什么呢?哥哥呢?哥哥他在哪儿?”
楚恒凄楚地笑了笑,无力道:“我们三万个弟兄,就只活了六个。后来我们瞧着楚梁的人走了,又偷偷跑回去,想把太子殿下的尸体送回宫中,可找了整整一夜,竟是没能找到。”
他极费力地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将一直攥着的拳头递到宋栖迟面前,慢慢展开。
“最后,只在悬崖边上的石头底下,找到了这个。”
那东西已被血染的没了原来的颜色,又沾了不少的泥土,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可宋栖迟仍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亲手给哥哥绣的东西,她怎会不认得?
她颤抖着伸出手,将那枚小小的平安符拿在手中,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砸在朱色的流苏坠子上。
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会回来的……
宋栖迟慢慢蹲下身,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平安符,肩膀一抖一抖,在覆满了雪的宫道旁哭的厉害。
楚恒看的心中不忍,刚想张口安慰几句,身后的宫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极快的马蹄声,紧接着便见一人一骑从身侧闪过。
那人亦是一身的血污,顶着冬日的凛凛寒风,对着宫里巍峨壮丽的重重宫殿,扯着嗓子喊了句——
“华京城破了!”
拦下 “以牙还牙。”
华京城破了……
宋栖迟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的宫女已将她拉起, 惶惶道:“殿下快别站在这儿了,危险。”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朱红色的宫墙外,似能震碎大地的马蹄声由远处逼近,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楚梁的大军就已到了宫门口。
为首的将领骑在一匹高头黑马上,手里的银枪还滴着血,在皑皑白雪上滴出一朵妖冶的红梅。
他轻佻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扬声道:“华京城门已破,若是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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